第10节(2 / 2)

西玲面无表情地看了眼绕着她打转、念念叨叨的馅饼,眼底闪过无奈,都哪儿学得作派,还嫌起她俗来了。

抬手揉了揉耳朵,西玲慢悠悠地说道:“1984年,在一个地球村。”

馅饼眨了眨豆豆眼,闭了嘴,委屈巴巴地看向西玲。

西玲离开了监控室,在商场里转悠着,用馅饼喜欢的比喻方式续道:“住着很多户人家,其中,种花家很穷,但他家以前富过,而且种花家的小兔子看着就像会有出息的,所以,总有其他人家紧紧地盯着种花家,他们不仅明面儿上时不时来种花家连吃带拿,还经常偷偷地跑来种花家翻箱倒柜。突然有一天,种花家的家里出现了很多金子。”

“那金子也是种花家的!”馅饼听懂了,不乐意地强调着。

“总盯紧着种花家的其他人家很快就发现了金子,他们一拥而上,抢走了金子,还迫害了小兔子,种花家就变得更穷了。”

“那怎么办?”馅饼咬着小爪子,问得很不甘心。

“所以,1984的种花家,要先挖好藏金子的秘密地窖。”停在一家卖帽子的店铺前,西玲随手解开了马尾,少了束缚的长发似瀑般垂落,她拿起塑料模特头上的黑色鸭舌帽,扣在了脑袋上,又将帽檐压了压,再略一低头,精致如画的容貌便被遮掩住了。

“我明白了!你现在就是去挖秘密地窖的!”馅饼一拍小爪子,又高兴了起来。

“……”走出商场,西玲看了眼朝她俯冲而来的异兽,用颇有些遗憾的语气说道:“下次一定。”

馅饼被西玲那像极了白瞟党的回答惊呆了,它仿佛已经看见了人生巅峰的崩塌。

然而,不等它反应过来,它眼前的世界就陡然变换了。

西玲丝毫不耽搁地离开了2024,来到了1984。

穿越时空的感觉,类似从水里浸入和浸出的触感,但并不难受,西玲想,毕竟在意识反应过来之前,她就已经出现在1984的千吉市了。

80年代的千吉市,还没有高楼大厦,多是四五层高的建筑,蓝白两色的公交车摇摇晃晃地经过,满街的自行车,一眼望过去,几乎人人都是深色不显眼的着装。

城市和人,都显得格外的单调,但偏偏却有股朝气蓬勃的精神劲儿。

站在街边的西玲似空气般,直到她向前一步,经过的行人才看了她一眼,仿佛西玲理所当然的一直走在街边。

等着西玲惊叹的馅饼:“……”

好歹给它激动一下啊喂!

第14章

一身黑色的西玲收敛了存在感,气息与周遭环境相融,纤细高挑的身影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丝毫不起眼,不显山,不露水,渐渐消失在了行人的视线里。

馅饼气咻咻地,复又想到了西玲这一趟的目的地,便沉默了下来,安静地跟在了西玲的身边。

西玲穿过了马路,挑了一条小巷走了进去。

很快,她就被人跟上了。

改革开改、经济大转型之后,种花国的治安果然差到名不虚传,西玲抬手将帽檐往下压了压,配合得走到了愈发偏僻的小巷深处。

没人理睬的馅饼很快就又开始无聊了,它还没有意识到,在它不需要再扮作系统、也不用担忧逼格包袱、可以尽情的放飞自我之后,变得闹腾了许多。

馅饼看着西玲,飘浮在西玲身侧的视角,让它只能看到她线条弧度优美的菱唇和下巴,西玲现在肯定既难过又激动,馅饼想,它已经看穿了在她平静的表面下隐藏着滚烫又忐忑的内心!

陷入脑补的馅饼,觉得它应该给西玲一个拥抱,也顺便为了求证——啪叽一声,贴在了西玲的后背上,竖耳听着她的心跳。

然而,耳边平稳的心跳声只证明了它想多了,感觉被啪啪打脸的馅饼:“……”

馅饼又在犯什么蠢,西玲压根懒得想,微微蹙眉,声线压低:“下来。”

听出西玲语气里没藏住的嫌弃,馅饼不满地飘到她跟前,眨着豆豆眼,叉着腰,不服气:“我连灵带镜都是你的了,你还嫌弃!你的良心就不会痛吗!”

“……”西玲沉默地看了馅饼一眼,闪电般抬手,用打蚊子的标准姿势,双手一合,银狐仓鼠就完美地被拍成了鼠饼。

馅饼又哭了。

淡定地假装无事发生的西玲将鼠饼装进了衣兜,顿住脚步,转身抬手推起帽檐,冰冷刺骨的眼神直直落在了跟着她的三个小青年身上。

西玲半阖着的眼,没有遮掩眼底的杀气,一瞬间外放的气势,带着迫人的寒意,仿佛实质般爆发的压迫感,轻易就能将人的心理防线给摧毁。

就问点儿消息而已,她没打算动手。

豆豆眼还噙着泪珠的馅饼刚爬出西玲的衣兜,就一脸得震撼,眼前的西玲仍是一身黑衣,身姿颀长,背脊笔挺,但气场却似变了一个人般,气定神闲却又霸气十足,浑身充斥着摄人心魄的危险气息——看着她那张慵懒厌世颜,馅饼抓狂了。

它的西玲呢?!

把西玲的那张我见犹怜的盛世美颜还给它啊!

这个帅到让人移不开眼睛的女人是谁?!

画风都不对了啊喂!

小青年们与西玲对上的瞬间,心底就腾升起了抑制不住的惧意,脸色惨白似纸,他们就没见过气场如此恐怖的女人,先前那点儿上不了台面的念头像气泡一样,噗得一声,消失得无影无踪。

“问你们点儿事。”西玲冷酷的声音里夹杂着令人战栗的寒意。

小青年们只觉得女人的声音似寒刃,贴着他们的耳畔划过,立时拼命点头,就怕晚了那么一秒,女人就会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也就敢在街头上混混日子的小青年们的心理素质显然不过硬,脸上的冷汗似雨般直直往下掉,费尽力气结结巴巴地配合着西玲的一问一答。

……

问完了想知道的消息,西玲扬了扬下巴,示意小青年可以离开了。

小青年们像得了恩赐、又像后面有恶鬼在追般,逃也似地跑了,间或还能听到慌张地摔倒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