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只是疯子的心血来潮——毕竟他是疯子,试图用正常人的思维去理解对方,反而是一种不正常的行为。
简思收回目光,侧耳认真听近在咫尺的细碎翻滚声,在嘈杂声中艰难的确定声音的来源,他的视线在床边一寸寸的挪动,最后停在了床上——或者准确来说是床下。
窸窣的声音是从床下的某处传出来的。
难道是老鼠?
简思盯着床板看了几秒,握紧牙刷,下意识的看了眼疯子。
疯子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后,没有要给他任何建议和提示的意思。
倒是魔术师白天走之前的话突兀的飘过简思的脑海“不要跟他们对话,不要跟他们对视,乖乖藏在被子里,这样能活久一点”。
他看了眼被子,又看了眼发出窸窣声音的床下,几乎不需要犹豫就做出了决定。
他并不介意在面临危险的时候,做一个更安全的选择,但问题是,他没有选择。
如果无法让医生侧目,如果就此退缩,他相信,医生会毫不犹豫的杀死他。
当然,客观来说,被医生杀死跟被其他存在杀死是同样的结局,但对简思来说,这两者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他有个无比真切的认知,牢牢的刻在他的脑海里,是他一切选择和行为的出发点。
绝对!绝对!不能再被医生杀死。
为了达成这个目标,他能做到一切。
简思握着牙刷,悄无声息的朝床边挪动,床下的动静听起来并不大,就算是老鼠,体积应该也不会很大。
怀揣着这种想法,简思没急着下床,他足够谨慎甚至过分谨慎的停顿在床边,低头朝床下飞快的瞥了眼,还没看清床下全景,就迅速收回了眼。
“嗖”的一声,有什么破空声从他耳边响起,又瞬间消失了。
嬉笑声、喃喃自语声愈发响亮,混合成怪异的声响,回荡在囚牢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