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老太太本来很不高兴,结果看到信里说是皇帝陛下下的圣旨,一下子就害怕了,本来描眉打扮的 五个儿媳妇,也都去洁了面,衣服什么的全换!
石磊听到定军堂大换作风,还挺纳闷儿:“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换什么衣服啊?”
石磊可是很清楚的记得,石老太太因为是庶出,最是看重她自己正室的身份,穿的衣服基本上都是 正红色居多,哪怕这么大岁数了也没能改变多少。
因为按制,侧室妾庶等是不能穿红的。
“小侯爷,您忘了,老姑奶奶家去了的老姑爷,可是她们的亲姑父,不至于齐衰,也得服个大功, 就是咱们家的三位少爷小姐,也得服小功呢。”石来顺倒是比石磊清楚多了。
“可怜见的,他们还服着斩衰呢!”石磊假装抹了抹眼泪儿:“只是这也太做作了吧?”
石磊早就接到了高大总管给他的信儿了,正和帝的圣旨内容,详细的不清楚,但是具体的还是知道 的,这是怕了皇帝陛下的圣旨,不得不服丧呢。
“甭管做不做,她们好歹也得是那么个意思,不然等老姑奶奶来了,可怎么是好呢?”石来顺听家 里祖父说过,老姑奶奶那可是真横,将门虎女不是白得的称号。
127 何为缌麻
石磊饶有兴趣问石来顺:“老姑奶奶真的那么厉害?”
“小的听祖父说起过,说那可真是咱定军侯府的姑奶奶,将门虎女,绝不是浪得虚名之辈,哪里是 那个……”说着还指了指定军堂方向:“……那个可比的?等老姑奶奶回来了,这府里可就有好日子过 了,您也不用担心,那位有什么手段了,咱家老姑奶奶,那才叫有手段呢!”
“若真如此,那我就放心了。”石磊知道石家出去的那位老姑奶奶是真能压制住石老太太,他的心 就忍不住想时间过得快点儿。
实在是他被石老太太烦死了,这有千日做贼的可没有千日防贼的,而且防的还是家贼。
“只是这老姑爷去世了,咱们还得通知边关的那三支族人,好歹是一族之人,也是需要缌麻服丧的 。”石来顺不得不提醒石磊一声儿,这事儿都惊动了皇帝陛下,好歹族里也得给服丧不是?
何为缌麻呢?
这是最轻一等的丧服。适用于为族曾祖父母(祖父的伯叔父母)、族祖父母(祖父的堂兄弟及其配 偶)、族父母(祖父的堂兄弟之子及其配偶)、族兄弟(祖父的堂兄弟之孙),从祖兄弟之子,曾孙、 玄孙,已嫁之从祖姑姊妹,长孙之外的诸孙之妻,姑祖母,姑表兄弟,舅表兄弟,姨表兄弟,岳父母, 舅父、女婿、外甥、外孙。此外,妻为夫之曾祖父母、伯叔祖父母、从祖父母、从父兄弟之妻,也都有 缌麻之服。
缌麻丧期仅为三个月。当时用来制作朝服的最细的麻布每幅十五升,如抽去一半麻缕,就成为缌。 因为其细如丝,正适宜用作最轻一等的丧服。
小功及缌麻在五服之中属于轻丧,要求居丧者初丧之时两餐不食或一餐不食,丧期内不饮酒食肉, 但不作严格规定,仍居正寝,并可用床。
对斩衰三年、齐衰三年、齐衰杖期、齐衰不杖期、大功、小功的丧服,还有受服的规定,也就是在 居丧一定时间后,丧服可由重变轻。三年之丧,其间受服五次,大功、小功丧期较短,仅受服一次。服 制变除办法十分繁琐,这里就不多说了。
还应该提到的是,《仪礼·丧服》规定对未成年去世的宗族成员另有一套服丧等级,分为殇大功九 月、殇大功七月、殇小功五月三种。郑玄说:“殇者,男女未冠笄而死,可哀伤者。”
所谓未冠笄,是指未满二十岁。据《仪礼·丧服传》,“年十九至十六,为长殇;十五至十二,为 中殇;十一至八岁,为下殇;不满八岁以下,皆为无服之殇”。宗族成员未成年死亡,就依其血缘关系 的亲疏,并分别长殇、中殇、下殇的不同情况,决定服制的轻重,但即使最亲的子女、弟妹、叔父、姑 母,其长殇也只服大功九月,总的原则是轻于成人。
丧服的制定主要考虑宗族关系,但在西周、春秋,君统和宗统往往是一致的,所以《丧服》中还规 定了诸侯为天子,大夫、士、庶人为君(此指诸侯),公、士、大夫之众臣(仆隶)为其君(此指主人 )的不同丧服。后世帝王去世,在一定时间内,国内禁止婚娶和一切娱乐活动,全体臣民都要为之服丧 ,称为国丧。奴仆为主人服丧,也被看作是天经地义的事。
128 姑奶奶到
“对对对!”石磊被提醒也才想起来:“赶紧派人去,哪怕是过年也要去,最好过了年回来,就说 一接到信儿就去了边关,过年没能赶回来,族里也要好好服丧缌麻,老姑爷爷可是景阳伯,不要丢了脸 面。”
“小的知道了!”石来顺赶紧下去安排人报信儿,边关可离京城不近,就是小侯爷不说,这过年也 赶不回来了。
景阳伯府处理完琐事,张石氏便动身回娘家,石大总管跟张大总管联手镇压了那张家族人,而五兄 弟也被两个人拉出去当了盾牌,毕竟五兄弟如今也是官身了嘛!
气的五兄弟要死要活的,这当官当的好好的,一服丧就什么都没有了,还要被人当盾牌使不说,就 连一个铜板都没捞到,回去的路上,别提多沮丧了,真是跟奔丧的样子差不多了,这回可是真的愁眉苦 脸,不是在演戏了。
及至腊月初十,一行人紧赶慢赶的,终于回到了京中的定军侯府。
二十大车的东西,四十小车的物件儿加上四十多口子人,其余的都在景阳府就处置好了,这些是张 老太太贴身的人和东西,还有小孙子张志超的。
可以说,这是张老太太的所有家当了。
此时的定军侯府,中门大开,两旁两排人,头一排家丁,第二排护卫,各个都是麻布衣服白腰带, 白头带。
丧服居然为布衰裳,牡麻绖,冠布缨,布带,绳屦。这里的布是指稍经锻治的熟麻布,较齐衰用的 生麻布细密。
几个迎接出来的婆子并没有梳髽,更没有穿金戴银,而是用布总做的衣服,和熟麻布扎头而已。
石磊这是故意的!
绝对是故意的!
这可是大功的丧服!
这是拿家里下人们跟五位叔叔一样,给老主子服丧呢!
五个兄弟一看到摆出的架势,当即就感觉到牙疼了都!
至于石老太太?
她一个后院老太太,自然不能在大门口迎接,倒还真不知道石磊来了这么一手,将五个儿子给踩进 了泥里去。
而头一辆马车的车窗帘子被掀开,张老太太透过缝隙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张老太太看了此情此景,却是万分满意,满府的下人都能重孝来迎,可见侄孙子对自己的看重。
也让张老太太悬着的心落了地,她不怕别的,就怕石磊性子不好,万一作践起自己跟小孙子可怎么 办?难不成真的要跟侄孙子动鞭子吗?
又见门口一个二十来岁的跟石大管家有七分相似的小伙子,跟在一人身后垂手而立,那人满身素白 ,只在腰间坠了一方白玉,从头到脚除了头发眼珠子,皆无二色之别,又有一番气度,一张标准的娃娃 脸,这就是自己那个侄孙,小定军侯石磊。
“给老姑太太请安!”一大群人都跪了下去,这是最高的礼遇了,也是石磊故意做给旁人看的,告 诉他们,自己对这位老姑太太的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