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儿渐渐变的浓郁。
最后,在距离那团黑影前五十米的地方,领头再一次停下脚步。
手电筒,缓缓上移。
晃动的厉害。
是男人的手在抖。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睁大了眼睛去看。
看清了。
是一张人脸。
被血迹覆盖的人脸,唯有一双漆黑的眼睛,在暗夜里微微发着光。
是个人。
还是个伤的很重的人。
原来原先那诡异的声音,是他忍不住发出的痛呼声。
领头松了一口气,走上前去。
人是蜷缩着身子的。
已经只剩下半口气。
他伸手将他的身子翻过来时,他没有半点挣扎。
领头听到他虚弱的呼救声:“救我……”
他看到了他胸口前佩戴的那朵红花,婚礼上新郎带的红花,不大的一朵,寓意吉利。
所以,这个人是那消失的三个人里的其中之一——陆西洲。
领头错愕几秒,收了手电,朝身后还在抻着脖子看热闹的几人吼了句:“看什么看,赶紧把人弄到船上!”
几人这才放下心来,七手八脚的过来帮忙。
多年的营救经验,叫他们知晓移动伤者的时候如何更为妥帖。
轻手轻脚的把陆西洲弄到船上,不敢停留,就立即返程。
看他的样子,再耽误该没命了。
卯足了劲,几人轮着划船。
终于,在一个多小时后,反回了原来的海滩。
伤残人员已经全部被送到医院,这里没有救护车再停留。
只能打电话,另叫了救护车过来。
这里离市区稍稍有些远,过了将近一个小时,救护车的声音才由远及近,不过并未驶进来,而是停在了不远处的公路上。
从上面下来几个抬着担架的护士。
陆西洲已经疼晕了过去,被抬上担架,送进了救护车,连夜往医院送去。
急诊。
医生简单查看过病情,一锤定音,双腿骨裂,腹腔出血,需要立即进行手术。
差了护士去联系病人家属,准备手术。
护士忙前忙后,发现陆西洲只有一个近亲,远在美国,就算是现在打电话,也根本不能赶回来。
而从陆西洲现在的情形看,如果不立刻进行手术,怕是过不了今晚。
一筹莫展之际,忽然,从走廊外,传来清脆的高跟鞋声。
一个女人走了过来,穿红裙,身材高挑,曲线迷人,那张脸,带了惯有的清冷和淡漠。
她径直走过去,抽走护士手里的病人家属签字单,从善如流的从包里拿出一支黑色钢笔。
正要落笔。
小护士乍然回神:“你,你是时羽……”
不是说她失踪了吗?
怎么大半夜的会突然出现在医院里?
时羽没说话,只抬眼,轻笑了一声,刷刷,在签字单上落下了自己的大名。
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收尾干净利落——许南风。
把签字单重新放回小护士的手里,偏头:“可以进行手术了吗?”
小护士还没能回国神来。
下意识的垂眸看着手里签好字的单子,却见上面落款并不是时羽,而是许南风。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