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西洲听他把过往道尽,竟说不出一句话。
这些过往在他的记忆力微弱的不值得一提,他甚至不记得当年曾收到过那样一副礼物。
盯着陆沉看了很久,他才道:“当年,我不知道那是你父亲送给你的,对不起。”
对不起?
有用吗?
陆沉看着他,轻嗤,可转瞬,红了眼眶。
为什么当年不能这么同他说一句,哪怕一句。
七岁的他,孤立无援,曾那么的渴望亲情,渴望温暖啊。
他捏了酒杯杯壁,深吸一口气:“陆西洲,晚了。”
“你现在收手,一切都为时未晚。”
收手?
收不了了。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谁都保不住他。
一切,早已在七岁那年他尚且稚嫩的心里刻上伤疤的那一瞬,就已经回不了头。
而今天,陆西洲,必须死。
只要他死了,时羽就安然无恙了。
关于陆家和时家当年的那桩秘辛,将会石沉大海,再不会被人知晓。
这场恩怨,将彻底结束。
他冷笑,如同释然:“陆西洲,我用我这条命为你送葬,你不亏了。”
是的,他没想逃出去。
陆西洲布了天罗地网,他又如何逃出去?
逃得过一时,逃不过一世。
他不想一辈子躲在阴暗处生活,这些年,这样的生活,他过够了。
他死了,再不会有人顺着线索找到时羽。
余生,时羽可以在美国无忧无虑的活下去。
没什么好后悔,他曾拥有她。
没什么好留恋,她不曾爱过他。
他一直知晓,清清楚楚的知晓,时羽喜欢的人,一直是陆西洲。
而他,始终在她心外徘徊。
所以,不想活下去了。
这世界没什么叫他留恋。
他一直过的不快乐,而现在,他要解脱了。
陆西洲闻言,却微微一怔:“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陆沉。”
陆西洲刚喊了一个名字,耳麦里,传来秦宁气喘吁吁的声音:“我被人拦了,但你放心,我闯出来了,你再坚持一会儿,我马上到。”
他微微蹙眉,与此同时,客厅里响起一道手机铃声。
不是他的。
是陆沉的。
陆沉看了一眼,接通。
电话那端传来一道狼狈不堪的男声:“陆总,陆西洲找了帮手,他们人多势众,我们的人伤的伤,死的死,没能拦住,这会儿,那人已经带着警察过去了,怕是马上就要到了!”
挂断电话,陆沉脸色沉了下来。
他扭头看向陆西洲,眼底渐渐生出浓不见底的戾气。
毫无征兆的,他踹了陆西洲一脚。
踹的,正是那条伤着还未来得及就医的腿。
陆西洲后退,摔倒在地。
陆沉上前,踩住他的膝盖,鞋底来回碾压:“陆西洲,你敢阴我?”
因为疼痛,陆西洲脸色发了白,连话都说不出来。
忽然,却门外传来警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