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丫头的嫁妆,看来还是该回金陵去。他们孤儿寡妇的守着族人,日常都有人照应着,昌柏也可以进族学,还可以省下些费用。
晚上,一家人吃完简单的晚饭,田娘在院子里看张氏绣枕套。看着张氏一边飞针走线,一边给田娘讲解。
然后又找了一块白布给田娘,让她照着做,田娘心里说她会,她很会,却是只能简单的缝一缝。她怕现在绣朵花出来,会吓倒张氏的,毕竟原来的她,这个时候只会补个衣服而已。
昌柏在院子里看书,张氏不知道想起什么,忽然停下手里的针,然后看着他们两个说道。
“田娘,昌柏,我们回金陵吧。”
“我听娘和大姐的。那里都行。”昌柏以前回过金陵,不过那时候他小,基本没印象。
“娘,不要,我喜欢这里。这里是家,那里是别人家。”田娘一听,心里咯噔一声。想起梦里的一切,无论真假,她都要远离,想到远离,胸口一阵疼痛,眼睛不由的红了。
“好了,好了,我们先去看看,回头娘再想想。”张氏安抚的说道。这几天,孩子变化太大,尤其是不能提回金陵的事情。
一提起,她就是激烈反对。没落水的时候,她也这样啊。唉,实在不行,还真的得去道观拜拜。
“大姐,那里都是郑家的人,怎么就不是家呢。”昌柏有些奇怪的问道。
“小弟,夫子见过不是嗟来之食的典故吧。我们两手空空的回去,靠着族人,寄人篱下,那里比得上我们在这里,靠自己的努力过好日子自在。”田娘耐心的说道。
“嗯,夫子说过这个。不过咱们家,要不我不读书了吧,我可以去做学徒去。”昌柏再一次提出。
“胡说,你就好好读书,你爹死的时候还念念不忘让你后年下场考试呢,你给我消停些。”张氏脸一沉说道。
“可是大姐身子不好,我要帮家里减轻负担。”小小年纪的昌柏一脸严肃的说道。
“那怎么行,我和娘还指着你中状元,给娘挣个诰命夫人呢。你放心的去读书,家里有娘和我。”田娘郑重的对着昌柏说道。
田娘出生那年,因为他爹要上京赶考,张氏日夜悬心丈夫,本就体弱。又赶上田娘母身体不好,可怜张氏又要操劳家事,又要照顾婆母,导致田娘早产。
虽然第二年又有了弟弟,可是因为她生来体弱些,父母对她反倒比弟弟要上心。她又自幼爱读书习字,不像弟弟顽皮淘气,更是得父亲欢心。
“大姐,你身体真的没事?”昌柏还是忧虑的样子让田娘一阵心酸。
“我好的很,你给我乖乖的读书,不要去打柴摸鱼。那些娘和姐姐来想办法,我还等着做状元公的姐姐呢。”
“好,我学习,我一定要中举,让娘和姐姐扬眉吐气。”昌柏小脸一脸光辉,就好像他真的中了状元一样。
“哦,我都差点忘了,这个给你,那天你落水,这挂绳退了色,娘又给你换了一根。”张氏在装针线的笸箩里摸出一个东西递给田娘。
“在娘这里,我还以为它落河里去了。太好了。”田娘看着那枚刻着云纹的玉佩,不由的笑了起来。
“都怪娘,这两天忘了和你说。”张氏一时间有些动摇,看着田娘那样喜欢玉佩,这婚事是不是还得问问。
“娘啊,这个你拿去卖了吧,咱们这样的人家,要这个虚物有什么用。”田娘笑嘻嘻的把玉佩又放到张氏手里。
“大姐,以前我摸一下你都不让,今天你竟然舍得卖了?”昌柏也惊奇的说道。
“那可不行,这可是贵重物件,而且是你和谢家的信物,怎么能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