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院这里忙得人仰马翻的,又是请大夫,又是请太医的,又是派人出去送喜信的,结果不止被禁足的荷香馆里的人,知道新夫人有身孕了。就连从来就没出过后园的那两个御赐美人也得了信了。
“你说的可是真的?”丝丝捧着汤盅的手抖了下,放下冒着丝丝热气的鸡汤,“不会吧,这才成亲不到两个月,怎么能呢?”
“不会错的,侯爷拿名帖请的太医院的王老太医亲自诊的。只说是时日尚早,刚一个月多些。”祝婆子看着丝丝那已经凸起的肚子,小心的说着。
“王老太医?那可是普通人请不动的啊。侯爷他,。”丝丝眼神暗了暗。“挑个时间,咱们也去给夫人贺喜吧。”
她低头看看自己的肚子,三个月了,可是他的爹却从没问过一句。自那日后,只颜卿回府见了他一面,却是一句话都没有。她想挽回,可那人却再没出现在这个院子里。
“姑娘,你还是安心养胎吧,这个时候,咱们去不合适。”祝婆子勉强笑着说道。
虽然没明令这位不许出门,可是绿枫的话,她听着姑娘其实就是禁足了。她不知道丝丝怎么惹了那神一样的侯爷,本来是想跟着她能有些好处,没想到却是这样的下场。
“嗯,明个你得空和绿枫说一下,毕竟夫人是咱们的主子,不去祝贺不好。”丝丝淡淡的说了句。
祝婆子一脸无奈,应了声出去了。
夙玉阁的小院子里,两个丫头一边晒衣服,一边聊天。
“玲子,咱们府里有喜事了,你知道吗?”
“怎么不知道,舅爷中举了,这回夫人跟前的姐姐们一定又得了不少的赏银,唉,咱们只能看着了。”
“我说的不是那个,是夫人有喜了,侯爷高兴的送了夫人好几车的东西,啧啧,那大箱子,足有十几个。”
两个人的话,都被临窗做绣活的一个女子听得一清二楚的。她皱眉想了下,放下手里的绣活,起身朝对面的屋子走去。
“咱们可是宫里出来的,就这么扔在这里,不见天日的,算什么。当初皇后娘娘可是说了,只有咱们有了身孕,她就可以提示夫人抬成贵妾的。”弯眉杏目的涟漪,有些急切的说道。
头发随意的挽起,簪了根紫檀木的簪子的水湄,听完了涟漪的话却一丝异色都没有,还是斜倚在床畔,懒懒的翻着书页。
“哎呀,水湄你这个祖宗,你倒是说句话啊,这么着是什么意思。”
涟漪看着眼前这个水一样的女子,白皙肌肤跟嫩豆腐似的,那种水嫩娇柔,连她看了都惊艳。
自己虽然没有水湄的娇媚,在宫女中也算是顶尖的了,不然皇后也不会选了她们两个。只不知道,施侯爷怎么就把她们两个放到这里不闻不问。
“说什么,丝丝姑娘有身孕,夫人也有身孕,那又如何?你知道,能出了皇宫,过平静的日子是我的愿望。”身穿鹅黄锦缎小袄的水湄,放下手里的道德经,抬起雾蒙蒙的大眼睛,“夫人在生活上没有苛刻你我,我对眼前这样的生活很满足,不想再有变动。”
“我受不了了,这一天天的,困在这个园子里,还不如出家做姑子呢。夫人有了身孕,就应该给侯爷安排通房的,咱们可是名正言顺的赐给侯爷的,她就应该安排咱们先侍寝才是。”涟漪楞了下,纤腰一扭一脸坚决的说道。
“随你吧,侯爷不是个好相与的。人各有志,我是不想,但我也不会拦着你。我只盼着,那天侯爷夫人发了善心,放我出府,那我就更知足了。”水湄幽幽的说完,又重新拿起来那本道德经,细细的翻看。
田娘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她的确想早点有个孩子,可没想到这么早。丝丝也有了身孕,而且被变相的关了起来。那她待产的这十个月,那人的需求问题怎么办。
摸了摸肚子,也不知道是男是女,重活了一次,才得了这么个孩子,她会是什么样子。施南生会不会再纳妾侍,万一她的是女孩,丝丝的是男孩,那侯爷会不会冷落自己的孩子。她天马行空的一顿乱想,连施南生叫她都没听见。
“想什么呢,她们把晚饭摆好了。”施南生笑笑捏了下她的小鼻子。
“侯爷,如果我生了女孩,丝丝生了男孩,你会不会厌弃我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