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会,施南生清瘦的脸上浮起忧虑的神情,“她一定早就起了疑心,不然莫庭不会让你来传话让昌柏回去。唉,都是我不好,没想到这些。你前些日子去看过她,她身体好吧,气色如何,我闺女红缨长高了吧,现在像谁?”
孙子虚有些无奈,“挺好,都挺好,你那闺女都可以走几步了。等你回去,一定满地跑。”
门吱呀的开了,飘进了一阵香气,孙子虚看向门口,那里进来一矮胖子,手里端着一碗香浓的鲜鱼汤。
“建新,怎么是你,下次不要这样了,住在寺里已经给主持添麻烦了。你如今有开始杀生,吃生,主持会很快就撵了,呵呵。”施南生看着那个和自己差不多高,胖乎乎的年轻人。
徐建新,和昌柏一年考中的,只是他中了个同进士,这次昌柏南下,他是随行。
作者有话要说:建新是淮安那个小胖子,是前面出现了过,打了一次酱油,就为了现在这次送药。
感谢老树投雷,谢亲的支持。抱抱。
刚刚睡不着,手贱挖了个坑,大家感兴趣可以去瞧瞧,
☆、115劫数
“孙太医,国公现在又开始发热了。我看您是不是试试,家祖母当年的症状和国公很像。道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这么下去,国公的身子能受得了吗?”
徐建新看着眼睛紧闭,脸色通红,喘息的厉害的施南生,急的说话的声音都大了起来。
“相像就能吃同样的药吗?吃坏了怎么办。每一次发作的时疫,都随时间地点的变化而各不相同,你当我就愿意看到他这样子吗?黄嘴伢子还没褪尽的小子,你懂什么!”孙子虚一面鼓捣手里的药草,一边没好气的呛了徐建新几句。
本来施南生的病一直都没什么起色,他就心烦。好不容易走了的已经有些神经的郑昌柏,这又来了个唠叨嘴碎又执拗的小胖子。
徐建新被呛的脸通红,因为着急,眼睛都红了,“可你也给那些发病的兵士吃过,他们不是都好的差不多了吗?便是我和昌柏兄也都吃了它预防,如今过了这几天也都没事,可见那药还是有效的。便是不能全好,至少能让国公舒服些。你看他现在,都成什么样了,他可是征伐四方的战神,国之栋梁,你怎么忍心让他受这样的罪?”
他为了让昌柏能安心回去看看他惦记的姐姐,拍胸脯保证,一定能照顾好国公的。可这不过一天,国公就又开始发热,昏睡。回头他拿什么脸,去见郑昌柏。
孙子虚冷冷的看着徐建新,“你也说他是国之栋梁,所以他的命本就比你们重,我说那药兵士吃治病,你们可以吃来预防,他体质易于常人,却不能保证治他的病。我不能拿他的生命做试验,我赌不起。”
“可现在怎么办,我答应昌柏兄了,这明天他回来,我怎么交代?”徐建新有些茫然的看着出气急促的施南生。
“你能交代什么,对于他来说,发烧不是坏事。”孙子虚看着药材已经捣好,就起身到床边,看着呆愣的徐建新,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你到底是来帮忙的,还是来捣乱的,要是帮忙,赶紧给他衣服拉开,我要给他后背换药。”
徐建新一喜,连忙上前,熟练的给施南生上衣扒掉。一道足有一尺长的刀口,狰狞的呈现在他的眼前。看到好几次了,可是每次都让徐建新心悸。
清醒时候的施南生,很少按孙子虚的要求趴卧,总是坐着,因为他现在没力气站着了。他还能谈笑风生,跟没事人一样。不细看,根本看不出他脸色不好,额头总是在流汗。他无法体会,那时候的施南生得是多么难熬。
一边帮孙子虚往上敷药,一边心里暗骂。都是那该死的武通,临了还背后砍了国公一刀。当然武通也没捞着好,最后也是死于国公的枪下。
“别愁眉苦脸的,他体内有灵丹妙药护着心肺,死不了,就是活遭点罪。谁让你那个倒霉同窗是他小舅子,哼,年少无知,却还自以为是的家伙。瘟马你去摸什么。不过是写了几篇狗屁不通的文章,就以为自己是天下第一大文豪了。”孙子虚咬牙骂道。
徐建新不知道郑昌柏是如何得罪了这位大夫,两人但凡不说话,说话便掐架。
平日里孙子虚都是一脸笑嘻嘻,一身长袍,一把纸扇,一副风流倜傥的样子。只是不知道何时开始,只要有昌柏在,他几乎各种刻薄的言辞,不用打草稿,就汹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