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北再去审视面前的中年人,满脸沟壑,干苦力的体型,说话时没有怨恨,只有感慨。
“上个月28号晚上十一点半到29号一点之间,你妻子在哪儿?”
王东平说,“在家啊。”
封北盯视着中年人,“你也在家?”
王东平满脸不明所以,“是啊,那个时间我们都睡下了。”
封北的手指在桌面上敲点了几下,“十一号晚上十点半到零点之间,你跟你妻子出过门吗?”
往东平说都没有。
封北拿出四个死者的照片,“认得他们吗?”
王东平凑过去瞧了瞧,说一个都不认得,“这几个是谁啊?”
封北观察着他的表情,“被害者。”
王东平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封北说,“你再看看,真的一个都不认得?”
他指着第一个死者,“九五年被杀害的。”
王东平惊骇的说,“我没听人说过,我什么都不知道,封队长,我真的都不认得。”
“别激动,我只是问个情况。”
封北在堂屋跟王东平聊天,高燃在院里盯着李娟看,暴露在外的地方都没看见斑。
就是个伤心过度,不能接受孩子离世的可怜妈妈。
高燃冷不丁的想起了大姨,他的眼角抽|动了一下,又去盯着中年女人看。
李娟在井边压水,“多大了,上几年级啊?”
高燃说,“十七,刚上高二。”
李娟压水的动作没停,“那跟我儿子一样,你上的哪个中学,哪个班?说不定你们还见过。”
高燃来的路上听封北对自己讲了这家人的事,中年女人的话就像是一大通冰水,从他的头上倒下来,瞬间从头凉到脚。
李娟不好意思的笑笑,“是不是觉得阿姨话太多了?”
高燃摇头,他咽了咽唾沫,说是二中,也说了班级。
纯粹是头脑一热,想看看能不能找到点线索。
李娟这回手上的动作停了,她惊讶的说,“赶巧了,你跟我儿子是同班同学啊。”
高燃打了个哆嗦。
他此时此刻已经不是从头凉到脚了,浑身的血都冻僵了。
大白天的,为什么突然搞的这么灵异?
高燃重重捏了下手指,“没有吧?”
李娟把水桶往边上一提,笑着说,“这我还能记错?我儿子就坐在最里面那排第四个,靠着窗户的位子。”
高燃的头皮都炸了,那个位置坐的就是他自己。
卧槽卧槽卧槽,怎么回事啊?!
高燃吓的都快哭了。
李娟想起来个事,“同学,我儿子上外头玩去了,你要不要去找他?”
高燃摇头加摆手。
上哪儿找去?他不想死。
李娟一脸友善的笑意,“你叫什么名字?有空常来玩啊,我儿子没跟我提过班上的同学,我也不知道他在学校好不好。”
高燃没让自己露出惊悚的表情,尽力保持原来的样子,“挺好的吧。”
李娟似是放心不少,她又开始唠叨,说儿子上高中以后成绩不怎么地了,都没拿到奖状,肯定是被什么不学好的学生给带坏了。
高燃不知道说什么好。
出了巷子,封北得知了此事,他停下脚步,沉思着什么。
高燃在原地蹦蹦跳跳,试图把身上的冷意被赶跑,“小北哥,那个阿姨随便说一个位置,就是我的座位,这也太巧了吧?”
巧的让他到现在都打寒战。
那种感觉真的没法形容,跟白天见鬼差不到哪儿去。
封北拽住少年,“祖宗,别跳了,跳的我头晕。”
高燃说不行啊,他冷得慌,骨子里都是冷的。
封北搓搓少年的胳膊,把人往身前带带,不轻不重的拍了两下,“叫你在家写作文,你非要跟过来,现在好了,怕的滴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