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节(1 / 2)

高燃带着正在燃烧着的自己重新站在封北面前,勇敢,决然,无声的表达出自己的执着。

封北用手摁住眼睛,低哑着声音喃喃,“高燃……”

房里的高燃有感应似的出来,往大门口方向走。

他走路的姿势并不顺畅,回来就一直跪着,膝盖全青了,左腿还被他爸给踢了一脚,要不是他妈拦着,他这会儿人在医院。

沙发那里响起刘秀的声音,“你要是还想像上午那样把你妈气昏倒,把你爸气的高血压发作,你就出去!”

高燃的脚步顿住,他越发肯定封北来了,就在门外,“妈。”

刘秀硬邦邦的说,“别叫我妈。”

高燃看一眼大门,脚步不受控制的往那边靠近。

“你妈我宁愿你搞那什么单身主义,丁克主义,也不想你跟个男的在一起!”刘秀看见了儿子的意图,她的情绪激动,“那个封北都快大你十岁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高燃垂眼看受伤的那只手,还是上午说的那句话,“我要跟他过。”

一步都不能退。

他知道只要自己退一步,哪怕是一小步,就会一直被推着往后退,再也回不到原来的位置上去。

有些东西高燃注定给不了爸妈,他只能把能给的给到极致,和封北一起。

刘秀坐回沙发上,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一整个下午,她吵也吵了,骂也骂了,哭也哭了,闹也闹了,家里还是一团糟,也不知道那个封北给儿子灌的什么迷魂汤。

儿子刚大学毕业,人生才刚开始,有大好前途,未来一片光明,却要拿来糟蹋,他也不想想,跟个男的在一起,要被多少人吐口水,戳脊梁骨,哪怕在事业上混的再好,也给自己留下了一个巨大的污点。

刘秀羡慕老太太,这一分钟的事,下一分钟就忘,多好。

她拿起沙发边的一个药瓶放到茶几上面,“你为什么吃止痛药?”

高燃看了看药瓶,上午头疼的厉害,就在医院里开了药,看来他妈翻过他的包,“头疼。”

刘秀知道儿子有头疼的毛病,一直没好,她沉默了会儿又拿出一个药瓶,“那这个是什么?”

高燃捏了捏手指,“助眠的。”

刘秀一时没听明白是什么意思,“助眠?”

高燃轻描淡写,“我一直有重度失眠症,封北在,我能睡着,他不在,我就只能吃药,不然我没有办法睡着。”

刘秀看也不看的把药瓶大力扔出去,气的浑身发抖,“扯谎!你在扯谎!你为了那个男的骗你妈!”

“我没有。”高燃一副要哭的表情,“妈,我真没有。”

第82章 就当没有儿子

刘秀回想儿子这几年的状态, 儿子的脸上也总是没有什么肉,她以为是学习压力大, 训练苦, 还有头疼的问题,肯定过的不好,怎么也不会往失眠症方面联想。

儿子从什么时候开始消瘦, 眼睑下面常有青色?好像是高一升高二那年暑假,她只当是天热,睡不着。

刘秀一把抓住儿子的胳膊,“小燃,你跟妈说, 你在扯谎,你没有什么失眠症, 只是为了要跟那个男的在一起, 故意骗妈妈。”

高燃抬起空着的那只手拍拍妈妈的后背。

刘秀抱着一丝希望看儿子,“说啊!”

“妈,我没有骗你,”高燃叹口气, “00年的七月份,刚放暑假没多久, 我开始整晚整晚的失眠, 大量运动,白天不睡,什么法子都试了, 还是没用,我经常从平台翻到封北家的院子里跟他聊天,听他说各种各样的案子,后来我们慢慢熟了,他会翻到平台上来找我。”

他垂眼看右手上的纱布,“那年一整个冬天,封北只要回来,不管是多晚,都会翻到我这边陪我睡觉。”

话落,高燃依旧没有如释负重的轻松,因为他还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如果要选一个人说,他只会选封北,不敢,也不能告诉爸妈。

高燃之前答应过封北,等案子完结就告诉他,也许将最大的秘密分享给他以后,自己能换一种心态生活。

刘秀想起有一次半夜起来上厕所,隐约在二楼看到一个人影,她跟高建军说,跟儿子说,父子俩都没人信,就以为是自己看花眼,原来是真的。

01年年初,儿子还在高建国家里住着没回来,有一晚刘秀跟高建军从厂里吃过饭回家,到家门口时,她感觉平台上有人,现在想来不是错觉,也是封北。

想到自己被骗了好几年,刘秀一下子失控,一巴掌扇在儿子脸上,“你怎么能跟一个外人联合起来瞒着你爸妈?”

那一下打的很用力,她的手发麻,颤抖。

高燃的嘴角流出血丝,他心里反而好受了些,“五年前封北留给我一笔钱,我拿来做了近视手术,他还给我留了一批助眠的药物,我考那批药顺利参加完高考进入大学,完成学业。”

刘秀连连抽气,“照你这么说,我们一家还得对他感恩戴德?”

高燃苦笑,“妈,你别这样。”

刘秀看着儿子肿起来的半边脸颊,心被揪住般疼,“他把我唯一的儿子带到一条死路上去,阴魂不散的拖着不撒手,我还要感谢他是吧?”

“不是他带的。”高燃的喉咙里泛起一股腥甜,“他没有拖着我,五年前他就离开了,是我一直不肯放弃,也是我偏要去找他,阴魂不散的人是我。”

刘秀不信,她死也不信,“你以前好好的,一直好好的,你看的那些漫画书都是正常的,要是他不搬过来,没有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会变成现在这样?”

高燃没说话,他蹙眉,似是茫然。

刘秀走到儿子面前,“说不出来话了吧?”

高燃抬起头,眼睛通红,“妈,那只是一个假设,他搬过来了,我们认识,我喜欢他,想跟他一起过下去,这些才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