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樱由衷道:“那确实很帅,比我上一个墙头帅多了。”
季清棠一通有理有据的解释下来,季清樱那点撮合的心思彻底打消了。
毕竟她姐姐现在条件这么好,选择一大把,最重要的是自己开心。
…………
英才高中,校园里。
高子谌耸肩,对楚肖珩道:“算了,只能自己回去了,她们不乐意同行,就连季清樱都不帮忙。”
说着,心里还有点不忿。
好歹他陪她打了两个小时游戏,他这也是打了个寂寞。
两人走在足球场边,一只足球飞过来,楚肖珩抬脚踩住,踢了过去,那边学生远远喊道,“谢谢!”
高子谌道:“看来季清棠对你的抵触情绪,还是很严重啊。”
楚肖珩点了一支烟,吐出一口青白的烟雾,指着足球场一角,道:“我高三的时候,每周末都会来学校踢球,而她常常站在操场边,就那儿,一个小不点,瘦瘦小小的,帮我拿衣服。”
高子谌:“哦……”
被现实打击的人,就喜欢缅怀过去,他还是听着吧。
“踢完球我会带她一起去校外馆子里吃饭,因为知道她在家里也没什么吃的。她还挺喜欢吃番茄炒蛋,喜欢喝冰可乐。”
高子谌:“……”
这记性可真好。
“但是她很别扭,问她要不要,从来都是说不要,给她买过来了,她就喝,而且分明很喜欢。”楚肖珩吐出一口烟圈,笑了笑,“小丫头的心思太浅了,喜不喜欢一眼就能看出来,却偏偏口是心非。”
高子谌道:“你记得还挺清楚啊,那会儿对她挺上心?”
楚肖珩摇头,“我记性好,想记的事情都记得住。”
以前他很少想这些,但分开的这段时间,他经常会想两个人的过去,包括那些被他丢在记忆角落里的过往……
从前那些根本不在意的事情,如今被翻找出来,竟然也能慰藉他的心。
两人顺着操场,走到学校门口。
楚肖珩看着大门一旁的那颗老槐树,目光顿了顿。
“我高考那几天,考场就在本校,每一场考试结束出来,都能看到她站在那棵树下。”楚肖珩指着那个方向,微微停顿,嗓音带了一丝沙哑道,“最后一科考出来,我带她去吃饭,她跟在我身边突然就哭了。”
“哭什么?”
“她问我以后能不能再见到我……”
高子谌脑补一个小女孩跟在少年身旁哭哭啼啼不忍分离的场面,突然有点酸楚感了。
“后来呢?”他忍不住问。
“她从没有走出过这个县城,我就想着带她出去走一走,至少看看外面的世界,让她心里有点憧憬,中学几年更有动力学习。”楚肖珩走到树下,站定,手指扶上那棵树,继续道,“我问她敢不敢跟我去c市一趟,她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其实你也挺有心的。”高子谌感叹道。
楚肖珩笑了笑,“对我来说,只是举手之劳。而且她的存在,当时也让我心里有一丝微妙的变化。”
“嗯?”高子谌疑惑了一瞬,又想起来,楚肖珩当年被弄到这里来读书,是因为在那边出事了,那也算是他人生最叛逆最浑噩的阶段。
楚肖珩带着高子谌走了好几个地方,傍晚时,两人在一家馆子坐下用餐。
高子谌从没见过楚肖珩说那么多私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几乎都是回忆里跟季清棠相关的事。
高子谌叫了几瓶白酒,一边陪他,一边听他的故事下酒。
楚肖珩一杯酒闷干,道:“她每一次都是在我最消沉的时候出现……”
高子谌道:“你们挺有缘的。”
楚肖珩又喝了一杯酒,道:“她挺好的……真挺好的……”
高子谌点头:“嗯。”
楚肖珩再续一杯酒,声音哑了下来,“如果我知道,许知璃的事儿让她那么大反应,我不会那么干……”
高子谌:“……”
楚肖珩:“我大不了不要许家的那些产业……”
高子谌:“……”
这、喝多了开始自我检讨了?
楚肖珩:“我怎么知道她……她……”
楚肖珩趴在了桌子上。
高子谌坐在一旁,不甚唏嘘。
此情此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发现楚肖珩是真的很痛苦,表面上端的再高冷淡定,喝醉了全垮了。
他都没有笑话他的心思了,就觉得这位兄弟太不容易了,什么都行,怎么谈个恋爱搞的一塌糊涂。
楚肖珩缓过一口气,坐起身,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高子谌劝他,“算了,差不多了,适可而止,别喝多了。”
他想夺过他手里的酒杯,被楚肖珩推开。
楚肖珩将一杯酒喝干,酒杯落在桌面上,他低下头,笑了笑,“喝多了才好,喝醉了,什么都不用想了……”
他又闷下一杯酒,“在她走之前,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居然这么受不了她离开……”
高子谌总结道:“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得不到的在骚动。”
怕他难受,又宽慰道:“其实她还是心里有你,才会在酒后卸下伪装,暴露真心。”
楚肖珩低笑一声,“她太倔了……就是不肯回头……”
“我以前就该发现,她是一个很倔强的小姑娘啊……不然她怎么能走出这个地方,去c大读书……”
“确实。”高子谌点头,“她从那种家庭环境走出来,心性得很坚定。”
“我本来也想就这么算了……何必这么折腾……”
“嗯,其实也可以。”虽然楚楚子观察群会少了乐趣,但他也希望兄弟脱离苦海。
“可是很难……”楚肖珩看着杯中酒,桃花眼里泛着红晕,哑声道,“总会有一个瞬间,让我又特别放不下……跟着了魔一样……”
“为什么?”高子谌问。
楚肖珩越喝越多,昏昏沉沉间自言自语。
“都怪记性太好,记得太多事了……从十年前,到这四年,很多,很多,我都记得……”
“越想越觉得,以前对她不够好,想要弥补……”
“不想就这么失去她……”
“接受不了……”
“半夜醒来,心里会突然特别痛……”
…………
季清棠和季清樱回到季家后,季明宇也出差回来了。
起诉这个事情是瞒不住了,而且季清樱也要跟父母解释她之前贪污项目款的缘由,于是姐妹俩把这些事,跟季氏夫妇一起摊牌了,包括之前的起诉资料,也带了一份回来。
季明宇脸都白了,“唐涛他是这种人?”
孟珍也是一脸震惊的表情,翻着资料,又看看季清棠,“唐家居然……虐待你……”
季明宇闭了闭眼,看不下去了。
季清阳看完那些资料后,脸色很难看,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他一直知道季清棠的过去不太幸福,可他以为那只是比较级,是出于那个贫困的又重男轻女的家庭。但他怎么都没想到,她能不好到这种程度。这不是过的不好,是触目惊心的惨痛。
而季氏夫妇每次问起季清棠,她都是一脸云淡风轻,加之她良好的教养和优秀的学历,他们以为她至少在唐家过的不算差,才能成为这么出色的孩子。以前他们对唐家还有几分感谢之情,觉得他们培养出了自己的女儿。那时哪会想到,会有这么多隐情,更没想过去调查。因为他们从没设想过,自己女儿遇上的是败类人渣,背后的真相是如此触目惊心!
季明宇豁然起身,拍着桌子道;“那狗东西,我不会放过他!”
季清棠道:“按照目前的流程,他至少要进去待个三五年,也算恶有恶报了。”
“三五年便宜他了!”季明宇脸色煞白,咬牙恨恨道,“等他出来,我再收拾他!”
孟珍哽着喉咙,眼泪不停的滚落,连话都说不出来。
季清棠坐到她身旁,抚着她的后背,安慰道:“妈,你别难过,都过去了……”
孟珍抬头看了季清棠一眼,更是哭的无法自抑,她抱住她,哭着道:“是妈妈对不起你……如果当初在医院里,多注意一点,再仔细一点,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是我们的错……我们欠了你……”
季明宇红着眼眶,深吸一口气,哑声道:“糖糖,我们做父母的,把你带到这个世界来,却让你受这种苦……是我们对不起你……”
季清阳敞腿坐在沙发上,胳膊压在腿上,手掌撑着额头,一直没说话。
季清棠道:“真的都过去了……我现在挺好的……”
她一直不想说过去那些事,就是不想看到这个场面,已经发生的事情,除了让家人自责,再也没有别的意义了。她从来不想展示自己的伤疤,即便是假装自己过的好,也比影响身边的人好。
孟珍抱着季清棠,哭着道:“苦了你了……遇到这种家庭,你居然还成长的这么优秀……你这么懂事,我们更难过……我宁愿你恨我们怨我们……”
季清樱一直安静坐在一旁。
自从唐涛的嘴脸被暴露出来后,所有人都对季清棠童年受虐待的事震惊又痛心。而她之前贪污项目款的事,已经变得微不足道。
他们甚至没有多提一句有关她的话,全家都沉浸在巨大的悲伤中。
她知道,这是大家欠季清棠的。而她占据了原本属于她的一切。
季家父子还算比较克制,孟珍在季清棠的不断安抚下,总算缓过来了。
一家人食不知味的吃过晚饭后,孟珍又去季清棠房里找她说话。
季明宇把季清阳叫到书房里谈话。
书房内,气氛压抑。
父子俩都在抽着烟,缓解窒息的心情。
季明宇道:“季清樱不能再留在家里了。”
季清阳眼里有一瞬错愕,随即又了然,他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什么,最终又沉默了下来。
季明宇道:“唐家这么对我的女儿,我无法再让季清樱待在季家。”
这种感觉,就如同给仇人养女儿,他心里怎么都说服不了自己。
季明宇坐在大班椅上,在烟灰缸里拧灭烟蒂,道:“你跟季清樱关系比较近,平常交流也多,这事儿你去跟她说。我不想再看到她了。”
季清阳道:“……”
季明宇冷着脸道:“那3%的股份,我也要收回来。她愿意是最好,不愿意我就只能采取一定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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