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光慎笑道:“阿霖,那只还在吃奶的小豹子,牙都没长齐呢,怎么也伤不到扬哥儿的,你放心吧。”
叶氏轻轻点头,可眼中到底难掩担心之色,季光慎笑着将叶氏拉到身边坐下,轻声说笑道:“夫人,你也不问问为夫这一阵子过得如何,为夫一个人在漠南可是孤寂的很。”
叶氏的脸刷的红了,有些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季光慎拉着叶氏的手,贴近叶氏的耳畔轻声说道:“阿霖,我可没有一天不想你们的。”
叶氏的脸越发红了,她想推开丈夫,手上却没有一点点力气,半个身子也酸软了。季光慎和叶氏都正当年青力壮之时,又有一年多的时间没在一起,相思之情早已满溢,如今好不容易才能重逢,夫妻两个情难自禁也在情理之中。
季光慎紧紧抱住叶氏,手中灵活的紧,不大一会儿叶氏便已经衣衫不整了。羞的叶氏不敢睁眼,伏在季光慎怀中小声道:“老爷,到里间去。”
季光慎打横抱起叶氏,夫妻两人进了内室共赴阳台,个中欢娱自是不言而喻,等到季光慎心满意足神清气爽的下床之时,叶氏已经累的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了。累,自是极累了,的可叶氏心中更多的是快活,一年多独守空房的寂寞此时一扫而空,叶氏平日白净的脸上布满了娇美的红晕,看上去极为动人。
季光慎温柔的笑道:“阿霖,你先歇一会儿,我去看看扬哥儿,回头就来陪你。”
叶氏羞的不能言语,只轻轻嗯了一声,季光慎双眼直勾勾的锁住叶氏,俯身在她唇上重重的亲了一下,方才笑着走了出去。叶氏在季光慎走后,手捂着双唇,眼中尽是迷离的笑意。
歇了两刻钟,叶氏便支撑着起身,刚好外头已经烧好了水送到净房,叶氏便先去清洗了自己,刚才她和季光慎都太激动,全身上下粘腻的很,叶氏素性喜洁,不赶紧清洁身体叶氏便觉得全身上下都不自在。
洗好之后,叶氏先是重新安排了今日饮食,命厨下赶紧做上一桌子季光慎爱吃的菜,然后才去季维扬的院子寻丈夫儿子。
一进院门叶氏便看到丈夫和儿子头顶头蹲在地上,爷俩儿一起逗弄一只比家猫大不了多小的小家伙。那小东西肉嘟嘟憨乎乎的,哪里象只威风的豹子,完全就是只撒娇耍赖的小家猫。
“娘……,快来看黑子,它可好玩儿了。”季维扬抬头叫了一声,便又继续去逗弄小豹子了。
季光慎站起来走到叶氏身边,看着小豹子笑着说道:“放心了吧,黑子还没断奶,扬哥儿自小养起来,必能养的熟,我总不在家里,有黑子在你们娘仨的身边,我也能放心些。”
叶氏虽不让无忧将太后算计之事说出来,不过无忧还是影影绰绰告诉了季光慎,季光慎便费了很大的力气寻来这只小豹子,自小养熟了看家护院比什么都强。
叶氏听了这话也猜出丈夫必是知道了什么,便笑着说道:“老爷说的是,那就让扬哥儿好生照看着吧。老爷,水已经得了,你要不要去洗洗?”
季光慎点点头,抚摸着儿子的头笑道:“扬哥儿先自己玩,回头爹爹再过来陪你。”
叶氏服侍季光慎沐浴,边给他擦背边笑着问道:“老爷怎么突然回京了?”
季光慎笑道:“皇上要派我去鬼方暂时接替王大哥,王大哥得了重病,得把他接回京城来治病。”
季光慎口中的王大哥便是鬼方守将王守仁,叶氏从前没少听季光慎提到过,季光慎平生最佩服的人第一个是他的大哥季之慎,第二个便是这王守仁。
“王大哥得了什么病,很要紧么?”叶氏关切的问了起来。
季光慎皱眉摇头道:“到底怎么样我也不清楚,得去了鬼方之后才能知道。”
叶氏轻叹一声道:“你才回来又要走了。什么时候才能玉宇澄清永息干戈呢。”
季光慎拍拍叶氏的手笑道:“会有那一天的。这几年得辛苦你了。”
叶氏忙道:“老爷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有什么辛苦的,从前那么艰难,咱们不也都过来了么。只是苦了老爷。”
季光慎笑道:“我一点也不苦,阿霖,我现在正是建功立业的时候,再拼上个十几年,我卸甲归田回来陪你。”
叶氏轻轻抚摸着季光慎身上的伤疤,低低道:“我宁愿你平平安安的,一想到你拿性命去搏前程,我这心里便揪的慌。”
季光慎轻叹一声道:“阿霖,别这么说,我不只是为了搏前程,也为了保家卫国,若没有我们这些行伍之人镇守边关,百姓又怎么能安安心心的过日子。”
叶氏点了点头,道理她都懂,只是心里到底舍不得丈夫。
“阿霖,鬼方那边出好木头,我此番过去,会多采买些好木头给无忧和如姐儿攒嫁妆,你先命庄子上的人把地方腾出来,等木头一到便可以开始打家具了。先把小件的做起来,看看那位鲁师傅的手艺到底好不好,若是好,便开始给无忧打千工床吧。刚才我去宫中见驾的时候听陆公管提了一句,说皇上已经有了安排,等无忧一及笄便为她和睿郡王举行大婚。这嫁妆的事可得抓紧了。”
叶氏笑道:“这还用你说,我早就开始准备了,金丝楠木紫檀木红酸枝黄花梨都采办了一些。只这些木头便花二十多万两银子,便是备三份嫁妆也尽够的,不过上回老爷来信说若是能寻到沉香木做千工床便再好不过的,只是那么大的沉得木料却难寻的很,便是有钱都没处买。到底给无忧用什么木料做千工床,我一时倒拿不定主意。”
季光慎笑道:“我去年写信给王大哥请他帮我留意上好木料,王大哥今春回信,说是发现了一方沉香木大料,应该够打一张千工床的。我此番去鬼方,便将这木料运回来放到庄子上,让那位鲁师傅细细做起来。”
这鲁师傅便刑部尚书夫人徐氏特意去信让自己的弟弟将之请到京城来的鲁阿牛。为了让鲁阿牛安心在庄子上为无忧打嫁妆,叶氏毫不犹豫的给了他两千两金子的工钱。为了给无忧准备一份体面光鲜的嫁妆,叶氏不遗余力。
季光慎沐浴之后穿好衣服便匆匆跑出门,不多一会儿便拿着一只一尺见方的箱子回到叶氏的面前,将箱子放炕桌上一放,季光慎笑道:“夫人,这些都是给你的。”
叶氏笑问道:“这是什么?”
季光慎将箱盖打开,叶氏只觉得一片灼灼光华闪花了她的眼睛,她本能的偏过头眯起眼睛,等适应之后方才看清楚那箱子里装的尽是各色宝石,怪不得会那么闪亮。叶氏随手拈起一颗红宝石,对着光一照,只见那块足有手指肚大小的红宝石颜色极为纯净通透,是极难得的上品鸽血红,叶氏惊道:“老爷,这些东西是打哪儿来的,你该不会是……”
那箱子里的宝石每一块的成色都极好,叶氏知道随便拿出一块,便值几百上千两银子,这一箱子宝石怕不得有几十上百万,季光慎可没有那么多银子,别再是为了这些东西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季光慎笑着说道:“夫人不必担心,漠南草原矿藏极为丰富,这些东西在咱们这里值钱,可在漠南并没有多么贵重,自漠南开榷场之后,许多牧民都拿这些东西来交换盐茶丝绸等物。你记不记得去年我让你往漠南送了一批茶砖和丝绸,这箱东西就是那些茶砖和丝绸换来的。还有些个药材不便随身带着,过几日便也都会运到庄子上。”
叶氏惊喜道:“这是真的么?年上老爷让我送过去的茶砖和丝绸拢共不过三万两银子,这些个宝石少说也得值几十万啊,这买卖也太容易了吧。”
季光慎笑笑道:“榷场初开之时,大燕商人前去的并不很多,我们也算是钻了空子,今春之后,大燕商人才逐渐多了起来。刚开始两匹丝绸两方茶砖便能换这样一块宝石,可现在却换不来了,就象那块黄豆大的绿宝石,便要换十方茶砖一石食盐。”
叶氏在心中暗暗算了一下,果然两者的价值差不多也算是对等了,错过了榷场初开的黄金时机,大燕的商人在漠南榷场已经不能获得暴利了。
“老爷,这事皇上知道么?”叶氏担心自家狠狠赚了这么一大票,隆兴帝若是知道的会不会怪罪季光慎,她绝不愿意为了这点子利益就让季光慎受到隆兴帝的责难。
季光慎笑道:“你就放心吧,榷场初开的时候我便上了密折将这种情况向皇上禀报,甚至我连打算运茶砖丝绸过去都没有隐瞒皇上,得了皇上的允许我才让你把东西送过去的。后来皇上也派人到漠南以食盐交换马匹玉石药材,比咱们得的多多了。”
叶氏听了这话方才放下心来,只笑着说道:“那便好,老爷,有没有给无忧无忌准备一份?”
季光慎笑道:“说起来还是无忧提醒我的,起初我可没想到这里头有这么大的利润。无忧已经在漠南榷场开设了锦绣坊的分号,生意红火极了。也不知道是谁想出的主意,设计出既有大燕服饰之灵动飘逸又有草原服装的方便利落的新衣裳样式,在漠南都卖疯了。珠宝药材这些个东西锦绣坊收的可是不少,我想着无忧无忌也缺不了这个,便不给她们这些了。只好生为无忧准备嫁妆要紧。”
叶氏白了季光慎一眼,笑嗔道:“无忧有的再多那也是她的,我们给是的我们的心意。罢了,与你说这些你也不明白,回头我选些极好的宝石给无忧做几套头面,再给无忌制几顶冠子。”
季光慎呵呵笑道:“随你安排,这些东西交给你,我是再也不问的。”
叶氏将箱子收了起来,便回房开了衣箱收拾季光慎的衣棠,季光慎笑道:“不急,我后日才动身呢。”
叶氏手扶着箱盖,想了一会儿,转身说道:“老爷,我听说鬼方那地方瘴疬横行,老爷此去也不知道要待多长时间,我得赶紧让他们多多送给成药过来。”
叶氏手中有一家药铺,要配什么药自是极为方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