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几个女孩都哭着求那个医生,而颜青则把那个被放到了地上的女孩紧紧的搂在了怀,似乎是怕冻着她,一直揉搓着昏迷的女孩的手。
医生还是一副心肠很硬的样子没有半分会展的余地,周围的人看到这幅情景眼圈不禁也都红了,有的热心的甚至直接就指责医生没有医德。
可是当医生问他要不要替这个女孩付好几万的医药费的时候,人又突然的蔫了。
真是人情冷暖,零七这个时候才慢慢的走了出来,站定在颜青身边,零七又待了一会儿,思量好久,才审慎的开口“要帮忙吗?”
没有说给你钱,或者是我帮你找医院之类的话,零七用的是朋友之间的平等问候,从来没有觉得谁的出身好过谁,所有的成就全部都是靠努力得来的,是她一直信奉的信条。
颜青缓缓的抬起头,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下,这个声音出现的如此突兀,却突然觉着般的悦耳,她?有些惊讶却又在意料之中。
如今能帮自己的恐怕就只有眼前这个人莫属了,颜青跌做的台阶上,艳红的指甲已经被磨得破损,紧紧地抓住零七的裤脚,她能感觉到怀里思儿生命的流逝,那个在孤儿院里每天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姑娘,就连自己烦了都会百折不挠凑上来的小无赖。
她知道这是救思儿最后的机会,“帮我救她。”就在颜青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两眼一闭竟然真真的晕了过去。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所有的都惊讶了半天,赶忙叫救护车,很快颜青还有思儿也都被送到了和牧清歌同一所医院里。
又进来一次,零七无端的觉得有些可笑,平时自己是八百年都进不了一次医院,今天这都是第二次了。
“医生她怎么样的?”零七指了指还没有苏醒的颜青,还是有些担心,毕竟她的脸色实在是灰败的很。
“没什么大碍,太久没有睡觉导致的昏厥。”医生翻着病历夹看都没看零七一眼答道。
那就好,随着查房医生的离开,零七也没多做停留,直接就把时间留给了那一帮小姐妹们。自己走到了走廊上吹吹风。
轻轻地掩上了门,零七骤然转身却无意间撞上了一双幽深的眼睛。
第九十四章
没有想到易墨冷也会这么凑巧出现在走廊里,有一点小小的惊讶,可是转念一想他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就这样住了院,来探视也算是合情合理。
看见来人凌雨潇跟他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两个人似乎都是各怀心思,没有一个人主动开口,在这空荡荡的走廊里错身而过,吝惜到一个眼神都没有交汇。
就这样一个去了天台吹风,一个下了楼回家。
对于零七来讲易墨冷在自己的人生中占据着一个并不重要的角色,跟他说话或是不说本无所谓,如今对方完全没有要说话的意思,那自己又何必开口。
而已然坐在了驶回易家的车上的易墨冷,却是心有千千结,从清歌奋不顾身么为那丫头挡的那一刀开始,他就明白了凌雨潇在清歌心里的地位。
记得曾经有一回,就在清歌跟她产生分歧时候的一个多月,自己突然被这个人拉到酒吧。
当自己以为这件事都快被他淡忘的时候,谁曾想原来是伤的越深,腐烂的越猛烈,酒醉的清歌很无助,一直在说是自己亲手把拯救自己的光明给毁了,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是自己却觉得他被什么东西束缚着,丝毫动弹不得的样子,问他却是什么也不说。
但是事情的第二天,两个人又都默契的谁也没有再提这件事,后来自己也就慢慢的淡忘了。
如今的这一刀就好像是当头棒喝一般,让易墨冷突然间把所有事情都连了起来,皇甫弈对那丫头的深情就好像是认定了一般,可是清歌这边又是剪不断理还乱。
最最严重的是自己的心好像也有那么一点点的失衡了,当看到那个人拿着刀刺过去的时候,自己的心脏就好像要停跳的一样,什么都顾不上的也冲了上去,不过奈何距离远,只能是鞭长莫及。
一向最冷静的自己却有了这般的反常举动,易墨冷不认为这是因为担心同学才有此反应,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了,矛盾的心情让老练的自己心里都有些烦躁。
在外面吹了一会儿的风零七就下来了,静静地走到了vip专区。
“小姐不好意思,已经过了探视时间了。”一个很干练的女护士拦住了零七的步伐。
“我不进去只是想看一下他醒了没有。”零七抬起头跟女护士对视了一下。
护士直接的心头一震,女孩看起来很文静,却有着一双颇为漂亮的眼睛,可那眼睛里却是一片死寂。
对于这种违反规定的事情,自己本该拒绝的,但是对着那双眼睛她却鬼使神差的答应了,“我带您过去,但是无论如何请您不要惊动患者。”
零七点点头,本来也只是为了确定牧清歌的安全与否,上午刚把他送过来的时候自己本想等到他醒来再走,可是没多一会儿祁珊珊还有她的那个亲生爸爸就接到了消息。
为了不跟自己讨厌的人打照面,零七没待多久就回去了,想来是有些不负责任了,毕竟这人为了救自己而负伤的。
跟着护士走到了牧清歌的病房门口,门上的纱帘没有关严,刚刚好能透过门上的小玻璃窗看见里面的景象。
还真是一片和谐啊,零七开始觉得自己来的有些多余,担心的也有些多余了。
里面的牧清歌半卧在床上,坐在椅子上的祁珊珊正一片一片的喂给他刚刚削好的苹果,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样子很是欢快,就好像牧清歌伤的不是肩膀而是全身残疾一样。
“好了谢谢。”零七如今已然确定了牧清歌是醒了过来,心里也就没那么愧疚了,跟护士小姐道了声谢,也就坦然离开了。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当两个人的身影消失之后,病房里面的一片和乐融融立刻就变成了冰天雪地,牧清歌冷清的声音漠然的响起,“该看到的她也看到了,可是收起来你那副嘴脸了吗?”
一片苹果又喂到了嘴边,牧清歌偏了偏头拒绝了。
“其实我们这样不是挺好的,很和谐啊,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只要你愿意在我的身边。”祁珊珊缓缓的收回被牧清歌嘴唇粘过的苹果,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适可而止吧,你现在的心里是有问题的。”牧清歌冷冷的拒绝,“你应该知道即使你现在这样束缚着我,总有一天我也会离开的。”
情绪激动的攥紧了拳头,伤口又裂开了,可是即便这样,身上的疼痛也没有让他皱眉,反而更加的决绝。
似乎是早就习惯了牧清歌的拒绝,祁珊珊也放弃了把苹果削成小块,一口一口的压下去,不过唇角的笑意却是丝毫未减,“哦?什么时候?等你亲生妹妹死了的时候?还是等抛弃你父母会来接你的时候。”
牧清歌闷哼了一声,拳头已经被攥的有些青白,背后已经身处了血迹,现在的他就好像是一只被卸去了所有武装的豹子,根本无力还手。
看着牧清歌眼睛里流露的无助还有憎恨,还有隐忍的表情,这些却让祁珊珊觉得无来由的兴奋。
“你知道自从知道了我们没有血缘关系的时候,我的心里有多兴奋吗?就好像是突然天上有一个大馅饼就偏偏砸在了我的头上,如果原来我对你的爱有悖人伦,那如今你觉得我还会放过你吗?”祁珊珊深情款款的望着他,眼睛里的氤氲还有微微颤抖的嘴唇,都告诉着别人她的激动。
“所以你就先一步的找到了我的妹妹,然后又可耻的控制了她,甚至不惜毁了她的一生!你还有人性吗?”牧清歌只觉得眼前这个人再不是自己原来那个每天追着自己要糖吃的纯真小女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