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琮亲自倒了一杯酒放在孔侍女的面前，“这或许是朕最后一次见你了。”

孔侍女闻言，全身狠狠地抖了下，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如果你父亲他们成功了，你也能从这冷宫里出去了。”

孔侍女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双眼，眼中含着泪水。皇上这些话像一把锋利地刀子插|在她的心头上，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景琮朝孔侍女举起酒杯，嘴角噙起一抹令人沉沦地温柔弧度，“这是送别酒，你不与朕喝一杯吗？”

孔侍女抬起头来，泪水布满了整张脸，她张了张嘴想要什么，但是却因为太过悲伤，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景琮看到孔侍女脸上的泪水，伸出手轻轻地抹掉她眼角下滚落地泪珠，语气轻柔：“你哭什么，提前为朕哭丧吗？”

孔侍女听到哭丧两个字，连忙摇头：“不是……”

“那你哭什么，不舍得朕去送死？”

孔侍女控制不住地伸手握住景琮给她擦眼泪的手，声音哽咽：“皇上，您不能去……”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皇上去送死，可是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父亲他们被处死。此时，孔侍女心里乱糟糟地，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景琮看到孔侍女眼中的浓浓地痛苦和挣扎，在心里轻轻地叹了口气，看来还是不行。

他从孔侍女手中抽回她的手，神色恢复淡漠，语气坚定：“朕非去不可。”

“皇上……”孔侍女哭地泣不成声。

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为什么就没有两全其美地办法解决这件事情？

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皇上被父亲他们杀掉，但是也不能让皇上处死父亲他们。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避免皇上和父亲他们起冲突，才能让他们都没有事？

景琮今天晚上来是想给孔侍女最后一个机会，如果她今天晚上把她知道的一切都说了，他会网开一面。但是，直到现在她都不愿意吐露一个字，那么就别怪他了。

这次秋猎行动，只要大夏朝的余孽成功上钩，那么齐国公府的人也会行动。到时候，就可以把大夏朝的余孽和齐国公府的人一网打尽。那个时候他就不需要孔侍女知道的事情。

景琮站起身，双眼复杂地看了一眼孔侍女，“你好自为之吧。”他能理解她在他和家人之间为难的选择，所以他并没有强逼她说出来。可是，现在看来，孔侍女在他和家人之间选择了家人，这也没有什么不对，毕竟立场不同。

再说，孔侍女不是皇后。他相信换做皇后，皇后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把这一切告诉他，并不是因为皇后深爱着他，而是因为皇后会为国家大局考虑。

刘尽忠没有急着跟着皇上走，而是冷冷地看着还在哭泣的孔侍女，语气充满嫌恶：“孔侍女，皇上一再二再而三地给你机会，可是你一次次拒绝皇上，我真没有见过你这么不识好歹的女人。”说完，他就连忙去追皇上。

孔侍女仿佛对刘尽忠的话置若罔闻，不过紧紧握成拳头的双手的指尖用力地嵌在手心里，一抹刺眼地鲜红从手心里滴落。

刘尽忠追上了景琮，有些气虚喘喘地说道：“皇上，您当初就该处死孔侍女。”皇上留了孔侍女一命，希望孔侍女能把齐国公府的事情说出来，可是不管皇上怎么说，孔侍女就是不说。

“朕是高看了朕在她心里的地位，也高看了她。”有的女人会把心爱的人放在第一位，家人放在第二位。但是，有的女人会把家人放在第一位，心爱的人放在第二位。孔侍女是第二种女人，在她心里家人最重要。

“皇上，您现在就下旨赐死孔侍女吧。”刘尽忠对孔侍女非常不满，皇上今晚把话说得那么明白，可是孔侍女还是什么都不说。既然她不愿意说，那还留着她做什么。

景琮神色冰冷，语气没有任何温度：“现在赐死她只会打草惊蛇。如果这次秋猎计划顺利，那么朕会成全她，让她和她的家人一起死。”

刘尽忠气哼哼地说道：“奴才瞧着这个孔侍女还是希望齐国公能造反成功，这样她就能做公主了。”

“或许吧。”景琮看了一眼远处，心里一动，“去角楼。”

“啊？皇上不回养心殿吗？”

“朕想去角楼看看。”说不定他以后就看不到了。

“是。”

景琮带着刘尽忠爬上了角落，这里是紫禁城里最高的地方，站在这里能把整个紫禁城收入眼底。

夜晚的紫禁城被灯光笼罩，像是给它这座城填了一抹温度，让白天威严巍峨的紫禁城在夜晚变得有些温馨，有一种万家灯火地温暖。

刘尽忠站在景琮的身后，偷偷地看了看皇上的脸色，见皇上的神色有些凝重，他心里很是难受。

他很想劝说皇上放弃秋猎计划，可是皇上心意已决，不管他怎么劝说都没用。

神出鬼没地蔡少宗突然出现在景琮的身边，“皇上，这样看紫禁城还真是美。”

“是啊，没想到夜晚下的紫禁城会是这么的美。”

刘尽忠拼命地朝蔡少宗使眼神，示意他再劝劝皇上。

蔡少宗会意地点点头：“皇上，秋猎的时候，还是让臣假扮您吧 ，这样您才不会有危险。”

从景琮和蔡少宗的背影来看，两人的身高差不多，身材也差不多。

蔡少宗见皇上转过头看他，坚持地说道：“让臣假扮您吧。”

“你知道这次行动很重要。”

“就是因为臣知道，所以您绝对不能有事。”

“朕之前跟你说过这次秋猎行动，如果只有大夏朝的余孽上钩，而齐国公府不上当，那么就得实行第二个计划。”景琮嘴角勾起，露出一抹别有深意地笑容，“朕必须死，只有朕死了，齐国公府才会行动。”

“可是……您就这么放心二皇子吗？”二皇子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孩，他能承受得住吗？

“不是还有你们在么。”

“皇上……”

蔡少宗还想在说什么，却被景琮阻止了，“这件事情已经定下来了，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再说，朕的运气一向都不错，这次老天爷也有可能站在朕这边。”

蔡少宗和刘尽忠面面相觑，两人只能在心里祈祷，这次秋猎行动能顺顺利利，最好能把大夏朝的余孽和齐国公府的人一网打尽，这样就不用实行第二个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