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亲眼见到人不亲口听到她说没事他还是不能完全放心。
景绣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摇头道:“我没事。”歪头沉默了一瞬,问他,“你觉得淑妃是个什么样的人?”
司马濬似乎很诧异她问出这样的问题,看着她淡淡反问道:“你觉得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如果不是有看法了是不会这么问的,他倒是想先听听她的看法。
“这个……”景绣脸上闪过困惑的神色,一边走一边道:“我说不上来,之前我一直觉得她温柔善良体贴宫人,胸无城府不是那种工于心计的人,她无欲无求,心里想的只是两个儿子的健康和快乐……”
“但是今天我听她的琴音,一开始婉约悠扬,一如她给人的感觉般舒服亲切,可是后来却忽然变得凌厉张扬。我不怎么懂琴音,但是我曾听人说起过,琴音是能反应弹奏者的内心的。我想或许……淑妃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软弱可欺无欲无求?”
“她多年盛宠不衰又有两个皇子傍身,几乎成了后宫中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这么多年屹立不倒怎会软弱可欺?手段心计不管少了哪一样都不能有如今的地位!”
他话里似有淡淡嘲讽的意味,景绣扭头狐疑地看着他,“你还知道什么?”
虽然淑妃并不如她原本所想的那般柔弱单纯,但她也没有就此讨厌她。做人手段和心计其实是必须的,更何况在宫中生活的人,没有手段心计命会随时不保的。
所以在她看来,这并不是什么缺点。不是说你有了手段和心计你就是坏人,相反的,这说明你有自保的能力。这是好事不是吗?
拿她来说,她也有心计和手段,只是她不会用来害人,只有别人先招惹她,她才会回击回去。
“我听说当年……”
“王爷二小姐,二皇子府来消息了!”蒋迁忽然急色匆匆地跑过来打断了司马濬的话。
司马濬牵着景绣一边往外走一边道:“去通知五公主!”
三人来到二皇子府,直接来到后院关押“净圆”的柴房前,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具尸体。其中有一具比较特别,穿着夜行衣,面巾已经被扯下了,其余几具都是一样的衣服,和站着的护卫穿的一样,应该是负责看守“净圆”的护卫了。
这情形一看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南宫洐和南宫泽的表情有些奇怪,是因为没留下活口吗?可是景绣又觉得不像,没能留下活口应该是懊恼的沮丧的或者气愤的,不该是这种似乎困惑挣扎又带着别的说不上来的一些复杂神情。
“他已经死了吗?”南宫新月指着地上的黑衣人问道。
南宫洐点头,眉头紧锁沉默不语。
“自杀?”景绣向前两步蹲在尸体旁问道。
南宫洐和南宫泽对视一眼,眼中都带了一丝诧异。
“你怎么知道?”南宫泽走到她旁边蹲下,疑惑地问道。
的确是自杀的,为了引来刺客南宫洐故意让人放松了二皇子府外围的守卫,为了让人顺利的进来。但是在这柴房四周暗中安排了不少人手,只要人进来了就保证他插翅难飞。
这人也奇怪来到这儿直接就拔剑杀人,等暗中埋伏的护卫都出来后,他大概是看敌不过就直接举剑刺向腹部自杀了。
他全程根本没有试图冲进柴房内去,好像就是专门来这儿杀几个人然后自杀的。
南宫泽简要地说了下事发的经过。
如果说刺客身上插着剑的话,那么通过刺入的方式是有可能判断出这剑是别人刺入还是自己刺入的。可是刺客胸口的剑已经被他拔出来了,胸口已经被血迹浸湿,一片深色,伤口什么样根本看不到。南宫泽很好奇,景绣是怎么看出来刺客是自杀的。
听完南宫泽的话大家的目光全都集中在景绣身上,都带着浓浓地好奇。只有司马濬不见疑惑,而是带着淡淡地欣赏,目光柔和地看着她。
景绣起身,淡淡地道:“猜的。”
猜的?
“依据呢?”南宫泽跟着起身,总不能是凭空猜测吧?
“很简单,现在是傍晚时分,离天黑还早,刺客这个时候潜进来就是来送死的。他不会不知道这里守卫森严,进来无异于羊入虎口,他不仅来了,还选在大白天来,你们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哪有刺客大白天出动的。
几人纷纷点头,南宫新月道:“所以他只是幕后主使派来探探虚实的?”
景绣摇头,就算探虚实也应该是在夜间不该是现在,而且南宫泽不是说了么,他根本就没有试图进入柴房。可是不是探虚实又是什么呢,单纯送死?
南宫新月自己也觉得不可能,可是她又实在想不出来别的理由。
南宫洐捏紧手中的腰牌,内心陷入挣扎之中。
南宫泽打起马虎眼,“依本皇子看啊他就是太高估他自己的能耐,以为凭他自己的本事肯定能来去自如,杀净圆不过是小菜一碟。结果一看咱们守卫森严他不但杀不了净圆还会落入我们手中所以就自杀了。”
景绣和南宫新月依旧蹙着眉头沉思着刺客这么做的目的,显然没把他的话听进去。
南宫泽讪讪地闭了嘴,看了南宫洐一眼,这是个彻底扳倒太子的好机会,二哥千万别糊涂啊!
司马濬目光落在南宫洐身上,他在他的脸上看到了挣扎和犹豫,仿佛遇到了什么不能决定的事。
目光从上往下,看到他右手紧紧的捏着一块腰牌,从手指弯曲的程度可以看出他用了多大的力道,可见他内心的挣扎和不平静。
“或许……”司马濬清冷的嗓音缓缓地响起,神色各异的四人全都下意识地看向他。
他却只看着景绣,对上她探寻的视线,道:“如你所说刺客本就是抱了必死之心而来,他的目的不是为了刺杀净圆也不是为了探虚实,而是为了——陷害!”
最后两个字犹如平地惊雷,几人纷纷睁大眼睛。景绣和南宫新月是为了这个猜测而感到震惊,感到不可思议,他怎么就能想到这种情形呢?
震惊过后又觉得这种猜测似乎很合理,可如果真是陷害的话,被陷害的又会是谁呢?
南宫泽心里一惊,下意识地看向南宫泽,这样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就这样放过吗?
南宫泽却似乎松了口气,神色也慢慢坚定下来,不似刚才那样挣扎犹豫。
将手中的腰牌举起,开口道:“这是从刺客身上搜到的,太子府的腰牌。”
“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