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奕捂着被打的脸眼中噙着泪水难以置信地仰头看着贤妃,脑袋里面懵懵的,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从地上爬起来,刚要出口的质问在嘴里转了一圈就咽了下去。
不对劲,母妃刚才还好好地,肯定是父皇跟她说什么了!
紧张的问道:“母妃,父皇他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
贤妃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你还好意思问?你自己做了什么事你自己还不清楚吗?”
贤妃看着她渐渐白了下去的脸色,挥手挥退满屋子战战兢兢的宫人才看着她接着道:“你真是长本事了,竟然能指使得动陈升为你办事,竟敢对着母妃撒谎,死到临头了还在这里跳舞?”
南宫奕的脸色彻底灰败下去了,怔怔地看着她:“父皇都知道了?”
“那陈升已经被葛天一带走了,本宫想用不了多久那陈升肯定就招了,你等着被你父皇处罚吧,这件事虽然没有伤了人命却是触犯了你父皇的底线,就算是母妃也帮不了你了!”
“怎么会呢,怎么会被发现呢?”南宫奕喃喃着,这么简单的一件事陈升都做不好那他是怎么当上御林军统领的,简直就是个废物!
想到这件事可能给自己带来的处罚,南宫奕顿时脸色惨白一片,求救的看向脸色阴沉的贤妃,哭着哀求道:“母妃,你不能不管女儿啊,我求求您了,女儿以后再也不敢了!”
贤妃看着她这幅样子心里又是生气又是心疼的,她就这么一个女儿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出事不管。
“你父皇说了,虎毒不食子,他不会杀你的……但是,这件事还要看扁鹊和景绣的意思,要她们不追究才行。”贤妃犯难的说道,一边说着一边费劲脑汁地想着要怎样才能让那扁鹊和景绣手下留情。那个扁鹊她不甚了解,但是那个景绣,虽然她也不曾接触过,但是就从她身上发生的那些事情来看,这丫头绝不是个心慈手软以德报怨的人,想要说服她恐怕得下一番功夫。
南宫奕脸上喜色顿现,父皇还是爱她的,只要父皇护着她她有什么好怕的,为什么要看扁鹊和景绣的意思?
她心里一块大石落了地,已经对这事不以为意了,她也没害死人这事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事跟那景绣有什么关系,同仁堂又不是她的?!”南宫奕撇撇嘴道。
贤妃看她一副已经不以为意的样子,心里烦躁也没心思再管她,据说扁鹊将那同仁堂全权交给景绣打理了,扁鹊不出面,她就只能去找景绣,景绣松口才能救奕儿一命。
可是她和那景绣从没有往来,几次见面也几乎没有说过话,她会不会卖她这个面子?
*
陈升当天晚上就把一切都招了,对于招供的结果除了大家都不觉得意外,只是对南宫奕说服陈升的方法略微意外。
葛天一看着南宫珏犯难道:“五皇子殿下这事还请你帮忙!”除非他进宫向皇上求一道圣旨不然他是不能带人进宫捉拿四公主回来审问的。
南宫珏刚想说话,景绣开口道:“先不急,暂时不要声张,等等再说!”
几人疑惑的看向她,她竟然说不急?她不是恨不得立马查出背后指使陈升之人出气的吗,怎么这个时候反而不急了?
景绣转身往外走,她不是不急,她恨不得亲自揍南宫奕一顿,只是她记着答应崇明帝的事,这件事一旦闹到明面上,那么就算她真的宽怀大度放南宫奕一马也不行了。虽然南宫奕并没闹出人命,但是你身为一个公主竟然指使人到宫外烧医馆,如果不加严惩百姓们肯定会对皇室寒心的。
司马濬追上她,问道:“真要放她一马?”
景绣一边走一边露出诡异的笑容,说道:“这要看贤妃怎么做了?”放她女儿一命她总的拿些东西来交换吧,同仁堂不能白白被烧,黎叔他们也不能白白受伤。
葛天一看着他们相携离去的背影,对南宫珏疑惑道:“这二小姐到底在想什么?”
南宫珏茫然的摇摇头,“听她的等等看吧,奕儿这件事做的实在太过了,枉她身为公主,真是丢了我皇家的颜面!”
平时只觉得这个妹妹刁蛮任性,女孩子刁蛮任性些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这次的事情让他发现她比他想象中的要心狠手辣有心计多了,竟然能想到用那样的方法说服陈升,真是让他大开眼界了。
南宫洐过来,和景绣司马濬二人擦身而过。顿住脚转头看着她们总是出双入对的身影,眼里闪过一丝只有他自己才能懂的深沉。
转身走向南宫珏和葛天一,听他们说了陈升招供的内容,并不怎么在意,蹙眉问道:“扁鹊一直没有出现吗?”
葛天一摇头,心里也是觉得十分奇怪,自己的铺子都被烧了,伙计也受伤了这扁鹊姑娘竟然能无动于衷,猜测道:“或许扁鹊姑娘已经离开平阳城了吧?”他只能这么认为了,不然真的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不出现。
南宫珏一脸落寞的点点头,附和他的话:“或许吧!”离开了也好,要是让她知道自己辛辛苦苦开起来的铺子被一场大火烧得面目全非了,伙计们也都受伤了,心里指不定有多难过和气愤呢,绣儿都气成这样,她就更不用说了。
不在也好,最好等同仁堂修缮一新的时候再回来,这样就算知道了这事心情也不至于太难受。
南宫洐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这太不合常理了,就算扁鹊已经不在平阳城难道出这么大的事情,景绣没有将此事想办法通知她吗?
景绣刚回府没多久,管家就来禀报说南宫洐来了。
“怎么,不欢迎我?”看着她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咕噜噜得落在自己的身上,南宫洐忍不住笑道。
景绣指着石凳,请他坐下,又吩咐青霜去沏茶,才笑着摇头道:“不是,只是觉得二皇子殿下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来了必是有事。”况且他们刚刚才在大理寺外擦肩而过,他有事当时不跟她说却是专门跑到相府来,说明这事对他来说估计不是什么小事,或者说他觉得不适合当着别人的面说。
南宫洐失笑的摇摇头,原本就黑的肤色经过这一个夏天烈日的照顾似乎更黑了些,但是却显得他越发的英气逼人。
“如此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我听月儿说你知道怎么联系上扁鹊?”上次他就想过来问她了,只是当时忙着审那米衣女子和几个蒙面人,而且她天天和司马濬同进同出几乎形影不离他还真找不到机会。
景绣看着他,迟疑地问道:“二殿下,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南宫洐挑眉,好脾气道:“问吧!”
“你为什么这么想找到扁鹊?”南宫珏找扁鹊她不觉得奇怪,毕竟他们曾一起同吃同住对诗奕棋,算是亲密无间的相处过一段时间。要知道当年在祥云寺南宫珏认识她不过几日光景,就能念念不忘十年,十年为她担心,如此重情重义,现在找扁鹊也就不奇怪了。
可是她不明白南宫洐为什么如此执着地找扁鹊,是因为扁鹊对他有什么特别的用处吗?
南宫洐垂眸,为什么?他也想知道为什么,她没有高贵的身份没有漂亮的脸蛋但是他就是莫名的觉得她很特别,莫名的被她吸引。就是忍不住想她,想要见到她。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头,说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母妃的头痛症多年不见好,最近越发严重了,我想若是扁鹊姑娘替母妃看看的话说不定能治好。”
景绣自然是不会信的,当初她刚出宫时以扁鹊的身份住在濬王府,那个时候南宫洐就曾以德妃头痛为由想召她入宫。
“二皇子殿下如果你把扁鹊姑娘当朋友就请你让她安心的去过没来平阳城之前的悠闲生活,想去哪儿去哪儿,想干什么干什么,无拘无束不被打扰才是她想要的生活,希望殿下能够成全!”景绣希望南宫珏能听进去的话他也能听得进去。
南宫洐低头斟酌着她的话,过了一会儿抬头苦涩地笑道:“你这是不打算告诉我了?”
景绣面不改色的垂首道:“抱歉殿下!”
南宫洐也没再说什么,起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