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神色惊惧,心虚不已。众人一看他神色便已经信了三分。
南宫泽本被这忽然的转折震惊到了一时没回过神来,现听景媛如此说,忙亲自上前伸手上那车夫身上去搜。果然搜出一个光鲜亮丽的大荷包,看荷包的布料就知绝不是车夫能用的起的。再看那鼓鼓囊囊的样子,里面不是装的金银难道石头不成?
南宫泽当着众人的面打开荷包,直接从高处将那满荷包的金锭子倒了出来。
车夫顿时惊恐地瘫坐在地,面如死灰,眉眼间俱是绝望。
景媛勾起嘴角去看太子,太子的神色和那车夫一般无二,只是多了几分痛心。
南宫璃目光直直地看着景媛,心脏痛的不停收缩,好像有人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在剜着他的心。他想开口说话,他想问问她,为什么?可是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这个贱人!”柳芳菲见此情形,疯狂地跑向景媛伸手去撕扯她的头发,嘴里骂道:“是你,是你派人杀了你妹妹,陷害二皇子又陷害太子,你蛇蝎心肠,你不得好死!”
景媛自然不会任由她打骂,立马还手也去揪她头发,扯她衣服,一时间两人就当着百来人的面扭打在一起,二人嘴里都骂骂咧咧起来,各种难听的话像连珠炮似的往外跑。
众人哑然地看着这一幕,已经被今天一个又一个反转震住了,反应都迟缓起来了。
“皇上驾到——”
“皇后娘娘到——”
就在这时,忽然一前一后传来两道同样尖利无比的声音。
众人齐齐一惊,立刻让开一条道路跪了下去。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上和皇后在宫人的簇拥下走上前来,二人的脸色都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
忙有下人搬了两张座椅来,皇上皇后落了座。
南宫洐兄弟三人也都纷纷低头行礼。
崇明帝逡巡一圈,司马濬站着不动仿佛完全没意识到他的到来一般,太子一脸死灰之色如行尸走肉一般仿佛被人抽走了灵魂。
除他二人没有行礼外,还有地上躺着的景绣。
“平身!”
众人道了谢起身,头都垂地低低的,大气不敢出。
皇后的目光一直落在太子脸上,满脸的失望和痛心还有一丝心疼。
皇上见众人一声不吭,指着地上的景绣直接看向贺延不怒自威地说道:“贺延,给朕讲讲这是出了什么事,好好的宴会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贺延应声出列,一五一十的将发生的事情简述了一遍。
崇明帝听了目光一沉,瞥了失魂落魄的太子一眼就看向头垂的低地不能再低的景媛,冷笑道:“你说是太子买通了杀了二小姐栽赃嫁祸二皇子?”
景媛衣裳凌乱还带着血迹,头发散乱,脸上和手上还被柳芳菲抓出了几条血淋淋的大口子,整个人狼狈不堪。
听到崇明帝的问话,双腿一颤就“噗通”一声跪了下去。面色慌乱,手足无措。
崇明帝声音骤冷,道:“回答朕的话,是不是?”
景媛惊恐万分,硬着头皮牙齿打颤地回道:“……是!”
崇明帝转而看向太子,拔高声音道:“太子,她说的可是真的?”
太子却忽然晕了过去,人事不省了。皇后一紧张,忙不顾威仪地扑向太子,几个宫人也急忙跟了过去扶起太子。
崇明帝见状,心里也微微一紧,让皇后先将太子带下去,叫太医先瞧瞧,醒了再带过来。
“不知濬王殿下怎么看?”崇明帝沉吟了会儿,看向司马濬问道。
司马濬轻笑一声,拱手道:“司马濬身为东旗派来西临的质子实不好对贵国事务指手画脚!”
☆、第145章:太子被废
崇明帝似乎早就料到他会如此说般,淡淡的瞥开视线,看向低眉垂首的众人。最后目光落在景天岚的面上,问道:“丞相怎么看?”
景天岚低头上前两步,看向地上的景绣哽咽道:“绣儿是臣的女儿,如今惨死,臣痛不欲生,心内愤恨,没办法做出公正清晰的判断,还请皇上明察,别让绣儿死得这么不明不白!”
崇明帝看了地上的景绣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什么,看向低着头轻声哭泣的景天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几秒才道:“丞相放心,朕定会给你一个交代。”说着转头看向地上的景媛:“你是亲眼看见有人杀了二小姐的?”
景媛只觉得这目光像是一把利剑般寒冷锐利无比,心里有些打鼓,但是事已至此,她也明白她没有回头路了,只能将事情紧紧地按在太子头上不放。
于是鼓着勇气,点头道:“是,我是亲眼看见一个男人杀了二妹妹的,可是我因为害怕就没有出来,直到二妹死了我才敢出来……”
崇明帝冷哼一声,声音猛地低沉下去:“你明明看到有人正在杀害二小姐却不及时喊人来救二小姐,你是巴不得二小姐死吗?”
景媛吓得浑身瘫软,头上身上直冒冷汗,“我只是……只是吓坏了,那个人太可怕了,我如果出声的话他会连我也杀了的……”
崇明帝不再看她,仿佛看她一眼都觉得多余,目光威严的看向低着头拼命降低存在感的众人,听不出情绪地说道:“诸位对景大小姐的话有何看法,大家也都一致认为是太子杀了二小姐陷害二皇子吗?”
众人头垂的越发低了,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说自己的看法。
崇明帝见众人不说话,额头青筋暴露手也紧紧地攥着,隐隐的有大发雷霆的架势。但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慢慢地松了手,眼神幽幽的看向一直静立不语的三个儿子,在他们每个人的脸上分别停留了一会儿,然后定格在南宫洐的面上。
南宫洐心内一凛,身子跟着一紧。听到崇明帝问道:“洐儿,这件事你怎么看?”
他怎么看?虽然他明白太子是上了景媛的当,但是也不可否认他想陷害自己,他既然不念手足之情他又何必念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