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晏呢?”她前一阵几天天天往驿站跑也没看见他,先前他们住过的客栈也没有他,想必是在这里了。
“扁鹊姐姐——”欢快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宇文霈穿着西临的服饰,淡粉色的衣裙娇嫩明艳如三月枝头的桃花,脸上并没戴面纱,俏丽可爱的面容光彩夺目。
景绣诧异地看着她,探寻地看向南宫珏。
南宫珏撇开头,脸色嫌恶,一副根本不想看到宇文霈的样子。
景绣心里疑惑,他既然如此不待见宇文霈为何会让她进府。宇文霈明知自己不受欢迎又为何而来?
“是十七哥和淑妃娘娘让我来的,说是照顾宫大哥。”仿佛看出她的疑惑般,宇文霈看了撇开头的南宫珏一眼,闷声解释道。
南宫珏轻嗤了一声,宇文烈和母妃不过就是找个借口让她和自己多一点接触而已,这么明显的意图,他不信她就看不出来!
宇文霈抿唇低下了头,他不待见她,她也不想来惹他烦,可是相比于整日对着宇文烈,她竟然更愿意来这儿看他的冷脸,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神经搭错了。
景绣见气氛尴尬,忙转移话题,“宫公子也在这里吗,那我真是来巧了!”
本来也就是抱着侥幸的心态来的,只是猜测他可能在这里,没想真给蒙对了。
宇文霈一边牵着她往南宫彦的屋子走,一边好奇道:“姐姐找宫大哥有事吗?”
“也没什么事,只不过好多天没见他了,不知道他的身子恢复的怎么样了?”景绣含笑回答道。
宇文霈恍然,她明明听说了宫大哥的身子是因为受到扁鹊姐姐的调理才有这么大的起色的,竟然又给忘了。
“宫大哥最近已经好多了,你见到他就知道了。”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来到了南宫彦的屋子,南宫珏沉着脸跟在他们后面,目光直直地瞪着宇文霈的背影,绣儿好不容易来一趟,他还没来得及和她说几句话,这个宇文霈就冒出来打断他们,真是一点礼貌都没有!
南宫彦穿着简单的家常衣袍拿着一把大剪刀正在侍弄院子里的花草,见到他们进来立马放下剪刀喜笑颜开的走过来。
景绣见他面色红润,步履坚韧,发自内心的感到高兴。
“你来了!”南宫彦看着景绣难掩激动地说道,已经好多天没有见到她了,前两天听说沈柔之死,又听五弟说外面百姓的议论,他心里真是担心的不得了,如果不是这个时候她出门不便,他早就让人去请了,没想到她自己倒是出来了。
“你看起来恢复的不错!”景绣打量着他的脸色,点头说道。
“嗯,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你来的的正好,我有事要问你!”南宫彦脸色凝重地说道。
自顾自转身进了屋,景绣大概也能猜到他想要和自己说什么。松开宇文霈的手,跟着进去了。
南宫珏看着他们二人的背影出神,自从他告诉三哥沈柔死了以及外面百姓们议论的话,三哥就一直忧心忡忡的。直觉告诉他,三哥就是在为绣儿担心。可是他不明白,三哥和绣儿不过就认识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怎么就关系那么好呢?
甚至说话要避着他,明明他才是他们两人之间的纽带不是吗?他们难道不是因为他才成为朋友的吗?
宇文霈也是一脸疑惑,宫大哥哥和扁鹊姐姐看着不像刚认识的,倒像是认识了许多年一样,他们之间竟然有一种莫名的亲密,完全不像是一般的大夫和病人的关系?
而且如此的神秘,说话竟然要避开自己和南宫珏,这也太让人觉得奇怪了?
这么想着,她转身看向南宫珏,眼中充满了询问,是不是在自己到达平阳城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才让宫大哥和扁鹊姐姐关系这般好?
却没想到南宫珏也是同样一脸困惑的表情盯着已经关上的房门看,若有所思的样子。
南宫珏察觉到她看过来的视线,没好脸色地瞪了她一眼。就走到院中的一处石桌旁坐了下去。
宇文霈这几日也已经习惯了他的冷淡和爱搭不理,心里虽然依旧难过但是也不生气,默不作声地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了下去。
“谁让你坐了?”她刚坐下,南宫珏就皱着眉头不满地看着她。
她下意识地站了起来,见他脸色阴沉的难看,心知他是不想自己和他坐一桌,目光在院子里转了一圈,这院子小巧精致,只有这一处桌凳。怯怯地开口道:“那我坐哪儿啊?”
南宫珏眉头蹙得更深了,没好气地冷笑一声,“没地方坐就不能站着,你是腿不好吗?”
宇文霈沉默地低下头,离开桌子静静地站着。
南宫珏看她一副委屈至极的样子,心里莫名的烦躁,尽量平和地说道:“你一定要站着我面前吗?”
宇文霈强忍着泪水,走到他身后距离他两三米远的地方站着,她要等扁鹊姐姐出来,她还有重要的事要求姐姐,她不能走。
他讨厌自己是应该的,自己没什么好委屈的。
她在心里一遍遍的安慰自己,可是委屈的泪水还是不受控制的滴落下来。
南宫珏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可能有些重,心里也有些不忍,后背僵直着,愣是转不过身去说句道歉的话。
心里纠结了半天要不要道歉,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放下骄傲转过头去,却见她正低着头无声的哭泣着,肩膀一抖一抖的,看着好不委屈。
顿时心里一股无名火窜了起来,自己纵然语气不好,但她有什么好哭的,她别有目的的接近自己,毁了自己一生的幸福,她有什么可委屈的,好像自己欺负了她一样?
立马重新转过头来,他刚才真是疯了,竟然打算道歉,他有什么错,她毁了自己一生的幸福,自己不过对她说两句重话而已,已经够仁慈了!
屋内,一关上房门,南宫彦就迫不及待地问道:“景夫人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能由着别人诬陷你呢?”
景绣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地信任自己,心里一阵暖流涌动,“清者自清,不是我做的就不是我做的!”
南宫彦眉头一皱,“话虽如此,总不能白白受人污蔑,你是什么身份,岂能如此受人欺负!”
景绣见他动怒,扶着他在凳子上坐下,劝道:“三哥,你身子刚有些好转不宜动怒。”
南宫彦看着她叹息道:“你既不想我生气,就该想办法还击,想必父皇也早就听说了这事,此刻不知道如何为你忧心呢!你不单单为自己,也得为父皇想想,他知道你被人如此污蔑,该有多愤怒和心疼。”
景绣在他旁边坐下,替他倒了杯茶,递给他,含笑道:“我明白的,三哥放心,等夫人一下葬,陷害我的人恐怕也坐不住了。”
南宫彦听了,眉头蹙得更深了,一边接过茶杯,一边开口道:“怎么,他们的招数还未使尽?”
“当然。”景绣高深莫测地笑道:“亲生母亲的性命若是只能毁坏我的名声,岂不是大材小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