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司马濬甜甜一笑,“不怎么烫。”
南宫彦仿佛直到这会儿才回过神来,抬眼看了景绣一眼,然后举着棋子的手对准棋盒一松,棋子落进棋盒发出清脆的一声。
他端起旁边冒着热气的杯子,低头喝了一口,才看向司马濬,“我输了。”
虽然并不是完全无路可走,这局棋也根本没完但是他已经可以预见必败无疑了,不管下哪儿都是隐患重重,为了在绣儿面前留点面子这局棋还是到此为止吧。
司马濬摩挲着景绣的手指,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并不意外。
景绣和南宫珏却都有些诧异地看着南宫彦,其实这局势也不是不可挽回的,三哥的性子也不该是这么轻易放弃,没努力过就认输啊。
仿佛直到他们在想些什么,南宫彦看着景绣一本正经地说道:“三哥不想在你面前丢了面子。”
他可是听说了绣儿在百花竞赛弈棋的环节可是将贺元都打败了,棋艺说不定不在自己之下。他在她眼皮子底下和司马濬下棋总有一种班门弄斧的感觉。
景绣失笑不已,下棋而已,输了就输了什么丢面子不丢面子的。
南宫珏却已经明白过来南宫彦的意思,并且能感同身受。
想到司马濬说不定很快就要回东旗,景绣也会毫不犹豫地跟着去,父兄在她眼中都不及一个司马濬重要,他的心里就有淡淡的惆怅。司马濬什么都不做在她心中已经是千好万好了,要是再让她看着他打败如此优秀的三哥,这不是帮助司马濬在她心里的地位更上一层吗?
他闲闲地对着景绣开口道:“三哥应该是怕某人输得难看,破坏了他在你心中的形象。”
三人纷纷抬眼看向他,景绣呆呆愣愣的,司马濬淡淡挑眉,南宫彦错愕不已。
反应过来的景绣噗嗤一笑,当她看不懂棋盘上的形势吗,三哥明明就是处处处于劣势,三哥自己都看透结局认输了他还在这里睁眼说瞎话。
不过虽然心里吐槽不已,但却也十分开心他又恢复了以往爱开玩笑的性子,没有受刚才在大理寺见了淑妃的影响。
“笑什么,难不成在你心里就他是最厉害的,无人能敌?”南宫珏不满她的反应,语气微微上扬,斜着一双桃花眼看着他们交握在一起的手。
景绣脸色微红,下意识的想要抽回手却被司马濬紧紧的握着根本抽不开,于是作罢。对上南宫珏明显变得揶揄的神色,粲然一笑,神色骄傲地说道:“对,在我心里他就是最厉害的。”
她这么一承认,南宫珏反而语气一窒,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旁边的南宫彦看着景绣一脸坦然地神色,虽有一丝羞涩掩于眉间却完全无忸怩之态,摇头无声失笑。接触的越多就越发现这个妹妹和以往见过的女子有太多的不同之处,不可将她和一般女子同日而语,不然只是自找没趣。
好笑地看着被噎得一句话说不出来的南宫珏,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五弟刚才去见了母妃了,他还以为回来后必定又会变成前几天那样哀伤沉闷。却没想到好像完全没受影响一样。
仿佛看出他眼中的探究,南宫珏脸上的笑容微收,这些日子他想了很多。固然因为母妃做出的一切生气和痛心,却也不忍看着她在牢中受苦等待处死,但是要他去向父皇求情他又实在开不了那个口,而且每每有这个冲动时也觉得对不起三哥。
三哥虽然嘴上不说,但是他能感受到他对母妃的怨恨,可自从真相大白母妃入狱以来,这份怨恨就好像已经渐渐消失了,三哥他已经完全不在乎母妃了。不在乎母妃在监牢中是否受苦,不在乎母妃会有什么下场。他已经完全将母妃当成了一个不认识的人般。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不忍心看着母妃受苦又没办法劝说自己为她求情,所以他只能选择性的失忆,不去想这一切,只要父皇最后处决母妃的旨意还没下来,母妃虽然在大理寺中却还安然无恙的活着,只要活着就好,母妃手上有那么多条人命,他不敢有别的奢侈的想法。
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更加让他明白了亲情的可贵,他想代替母妃好好补偿三哥和绣儿。还有父皇,他是顶着莫大的压力才保住他们兄弟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喝茶聊天的,自己又怎么能做出让他生气和犯难的事呢?
毕竟就算父皇愿意对母妃网开一面,朝中那些一个个满嘴为了江山社稷着想的官员也不会同意的。
司马濬拉着景绣回了隔壁自己的府邸,来到书房将她置于自己的腿上。自从她去了叶府王府瞬间没了生气一样,饭菜也不香了,做什么事都了无生趣。
“在叶府还习惯吗?”
“嗯,挺好的,祖母和义父义母都对我挺好的。”
“所以就不打算回来了?”司马濬挑了挑眉,语气里竟然透着一丝委屈。
景绣眉眼低垂随口说道:“这里又不是我家。”
司马濬看着她低垂着的眉眼,忽然不说话了。景绣疑惑抬头,望进他深邃如汪洋大海的眼里,“怎么这么看着我?”
“……绣儿,我们成亲吧!”司马濬神色认真,语气带着一丝蛊惑的味道。
景绣一怔,呆呆地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精致的小脸上遍布红霞,“怎么忽然提起这个?”
想到自从自己去了叶府他都一次没去看过自己,看着他的眼神不由带上了一丝探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司马濬目光微闪,嘴角扯开一丝温柔的笑容,“没有,只是想早点将你娶回来而已。”
景绣脸色更红了,但眼神却越发狐疑起来。
在她目光如炬地盯视下,司马濬神色如常,心里却因为没有听到她的回答而紧张起来。
景绣从他神色上没看出什么端倪来,提起的心慢慢放了下去。
“我们成亲好不好?”司马濬再次问道,一贯清冷的嗓音显得低沉而魅惑,就像从琴弦上流泻下来的音符般悦耳惑人。
景绣面色红的几欲滴血,不敢看他盛满温柔的双眼,低着头声音低低地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宇文烈还没找到,南宫新月的身份也扑朔迷离。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这两天她的心里总时不时的浮出不详的预感,就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样。她的直觉一向很准,她希望他们成亲能够顺顺利利的,不希望有任何人和事去破坏。
除此之外,她也希望她重视的人能够开心的参加她的婚宴。如今这个情况,谁的心中不是一团乱,身边不是一堆事。
所以现在成亲真的还不是时候。
而且……
“怎么了?”见她忽然目光犹豫起来,司马濬疑惑出声。
“我们成亲不需要告诉瑞亲王吗?”
她没有问出口的还有东旗皇,对方为了不让她和司马濬在一起可是对自己动过手啊,如果他知道了他们的亲事,会是什么反应?
“是不是我送信给父王你就答应与我成亲?”司马濬忽然开心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