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南宫新月明知道自己是扁鹊,又有这么多人在场,应该不会用那么不入流的手段才是。
“喜欢吗?”南宫新月见她打开了盒子,脸上浮出笑意,脸上的神情就像一个考了高分想求表扬的孩子一样纯粹。
景绣点头,“很喜欢。”
南宫新月伸手过来从盒子里拿出镜子,先自己照了照然后转过镜面对准景绣,空着的那只手紧紧的攥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
景绣敏锐地察觉到刚才那一瞬间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厉光,就像一支凶猛而来的利箭一样朝自己射过来。她直觉一股骇人的气势压迫力十足的像自己袭来,与此同时镜子里折射出一道精光刚好刺中她的眼睛,她下意识伸出双手要去遮住双眼却不经意间瞥见镜子里的自己,顿时骇然失色。
没错,镜子里的是她,前世的她!
白皙干净的面容,随风轻轻晃动的马尾,那样的青春活力。
怎么会这样?
她看着自己抬起的双手,赫然发现她的双手竟然是透明的,她震惊地站起身来,却又发现她的身体还稳稳地呆坐在凳子上,她低下头去打量自己的身体。
白球鞋,洗得泛白的牛仔裤,上身是洁白无瑕款式简单的短袖白衬衣,光滑洁白的双臂裸露在外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她出车祸的那天就是这样的穿着。
南宫新月目光审视地落在面前呆坐不动,神色木然的景绣身上。胸口不停地起伏着,握着镜柄的手心全是汗,手也止不住的颤抖着,可是她仍然将镜子对准面前毫无表情的精致脸孔,目光却开始游移起来,透着一丝恐惧地看向四周。
众人却丝毫没有察觉到景绣的异常反而都被南宫新月反常的神情和举动吸引去了注意力。
叶寻看着神色略带恐惧,眼神飘忽的南宫新月,担忧出声,“月儿你怎么了?”
南宫新月却仿佛没有听到般,目光依旧在四周逡巡着什么,叶倾也忍不住疑惑道:“五公主你在找什么?”
南宫新月这才回过神来,转头看了她和叶寻一眼,强自镇定地摇摇头,扯着嘴角道:“没,没什么”
说着目光再次落到面前的景绣身上,脸上神色莫测难辨。
叶寻等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地看着她,脸上都带着狐疑之色。
景绣愣愣地站在原地,目光在四周逡巡一圈,仿佛置身事外的一缕孤魂,不对此刻的她就是一缕孤魂,她看的到别人可是别人看不到她。
南宫新月是在找她吧?
她的目光几次从自己身上扫过去,可是她却完全像没看到一样。
她就站在身体旁边可是师兄他们没有一个人的目光是落在自己身上的,他们完全看不到自己
司马濬呢,她转头看向司马濬,他正微微蹙着眉看着她的身体。其他人也是一样,目光全部落在旁边呆坐的身体之上,完全没有意识到那具身体如今只是个没有灵魂的空壳。
她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一切,人和物,一切明明都距离她那么近,近到触手可及可她却觉得好像隔了几个光年的距离般遥远。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旁边的身体,可是手却从身体上穿了过去。她又伸出手指去戳那微微泛着金光的镜面,毫不意外的她的手指从镜面中间穿了过去
怎么会这样?
她脑中一团乱麻,深深的绝望袭上心头,她这是死了吗?
她死了,司马濬要怎么办,她还没来得及跟他告别啊
“这镜子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叶倾目光落在那镜子上,困惑的问道。
看着不就一面普通的镜子吗,为什么景绣仿佛看呆了一样。
叶寻看向始终默不作声的景绣,压下心里莫名的不安,近乎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唤道:“绣儿”
一声没有得到回应他又唤了一遍还是没有得到回应。
意识到不对劲他霍然起身,正要绕过桌子走过去。南宫新月拿着镜子的手忽然收了回去,景绣仿佛感觉到一股吸力,还没反应过来已经神魂归一。
叶寻看到她突然像是从噩梦中醒转过来一样,身子一颤,眼神陡然有了光彩。
心里一块大石落了地,可是担忧不减,缓缓坐了下去,目光打量着她,“绣儿,你没事吧?”
景绣低头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又将自己的身体都打量了一遍,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然后转头看向正目光如炬盯着她的南宫新月,目光从上而下落在她手中的镜子上。
面色一凛,伸手就要去夺那镜子,南宫新月反应也是极快,拿着镜子快速起身。景绣再待上前,南宫新月已经被之前跟随她而来的太监护在身后。
“大胆,竟然敢对五公主动手!”那太监目光阴狠地看着她,拳头捏的嘎吱作响,身材也比一般太监要高大强壮太多。
与此同时一直密切注意这边的司马濬并南宫璃兄弟等人也都快步走了过来。
司马濬目光犀利地看了那太监一眼,就低头紧张地看向景绣,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一遍,见她无事心里微安,柔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刚才他远远地看着就觉得她不对劲,南宫新月更不对劲,她不会无缘无故对南宫新月动手的,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景绣目光从南宫新月得意的脸上收了回来,望进他含着担忧的双眸眼泪倏然而下,伸手小心翼翼地覆上他的胸膛,虽然隔着厚厚的衣物她仍然能感觉到掌心下的温热跳动。
“我”哽咽难言,她还以为她没办法再感受他的温度了,原本以为能重活一世她已经很知足了,可没想到她这么贪心,刚才她的心里全部都是对他的不舍,她不想离开这具身体,她想好好的活着。
所以她转头目光如炬的落在南宫新月拿着镜子的手上,脸上闪烁在势在必得的光芒。
不管那镜子从何而来,她都要毁了它!
司马濬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眼眸微眯,南宫新月刚才一直将那镜子对着绣儿,莫不是那镜子有何古怪?
南宫璃兄弟等人目光疑惑地在景绣和南宫新月脸上来回转动,一头雾水。
其余众人也都纷纷停止了交谈,起身不明所以地看了过来。
那太监在司马濬犀利的目光下毫不示弱,冷笑着看着景绣,“福宁郡主,你虽然是皇上皇后的义女,也是身份尊贵,可是五公主才是真正的金枝玉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