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惜了这一枚棋子,没有她自己要怎么离间司马濬和景绣的关系,要怎么打探玄一的下落?
从宫中出来已经是午后,回府匆匆用了午膳便带着南宫新月直奔濬王府而来。
景绣和司马濬从天灵夫妇处回来后就一句话都没说过,两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相对而坐默默无语。
景绣眼前反复浮现着毒娘子悲痛的眼神,师娘到底经历了什么,过了这么多年她还依然会露出这样的眼神……
想了半天发现这根本不是她能想的出来的问题,抬眼看向司马濬,问道:“你在想什么?”
司马濬沉吟道:“我在想师父到底为什么会立皇伯伯为新君?”
师父在身体康健正值壮年的时候忽然宣布退位在当时肯定在整个朝堂上下引起轩然大波的,在这种情况下他又不立当时身为太子的圆空为新君无异于火上浇油,这实在不是明智之举。除非……圆空当时犯了大错!
景绣摇摇头,眼中也是充满了疑惑之色。
在这时,青霜进来禀报说太子殿下来了。
景绣和司马濬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了,司马峻嵘这个时候肯定得到消息了吧,本来兴致勃勃的等着看他们笑话的人此刻怕是失望极了!反过来让他们看笑话了,想必此刻他的脸色一定十分精彩!
☆、第11章:再见清竹
“濬王好计策!”他们两人一出现,司马峻嵘的目光就死死的盯住司马濬,待他们走近,他才咬牙切齿的说道。
司马濬不置可否,目光却是落在了他身后的小厮身上,淡淡的扫了一眼便走到主位上坐了下去。
南宫新月心头一跳,将头埋的更低了。
景绣在司马濬身旁坐下,目光也是落在了头埋得很低的南宫新月身上,无声的笑了笑。
见司马濬不说话,司马峻嵘又看向景绣似笑非笑的问道:“瑞安郡主本是濬王妃的姐姐,如果能到府上来一起照顾三弟,倒不失为一段佳话,可惜啊,以后濬王妃再见到郡主可就要叫一声‘婕妤娘娘’了!”
景绣淡然道:“有何可惜的,我倒是很为瑞安姐姐高兴呢,能在宫中伺奉皇伯伯是她的福气。”
司马峻嵘冷哼一声,以前倒是从没听她叫过瑞安一声姐姐,现在倒是叫的如此亲切。“瑞安郡主现在已经是父皇的后妃了,濬王妃如此称呼她于理不合,若是被有心人听到了,可是会说王妃不懂礼数的。”
景绣忙后怕的捂住嘴,而后不好意思的说道:“多谢师兄提醒了,婕妤娘娘身份今时不同往日了,算起来她也算我们的长辈了,我的确不该再像以前一样称呼她了。”
司马峻嵘心道以前你也没称呼过瑞安“姐姐”。
“不知太子光临所为何事?”司马濬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语气中的逐客之意十分明显。
司马峻嵘也没打算多待,起身道:“本太子是来替母后传一句话给三弟的,”注视了司马濬两秒他才接着道:“她是不会放过胆敢利用她的人的,你好自为之!”
他们走后,景绣语意不明的说道:“西临发生的一切应该都瞒不过皇上的眼睛吧……”
“皇伯伯没有动作,就说明他其实早就知道朝阳和南宫新月身世,”司马濬望着跟在司马峻嵘身后远去的娇小身影,“母妃没那么大的本事在宫中做那么大的动作,我怀疑有人帮了她,而且……”
不等他话说完,景绣就恍然大悟的抢先说到:“而且那个人正是皇上!”
司马濬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皇后不是一般的女子,身边的宫人也并非等闲之辈,能让她这么多年没有觉察到不对劲,除了皇伯伯他想不到谁还能做到。
*
李嬷嬷当初是跟着瑞亲王一块过来东旗的,也一直住在瑞亲王府中,昨日一听说景绣他们到了她就立马收拾清点景绣的嫁妆,一直到今天中午才堪堪收拾妥当,后来忙着装车,等都装好后已是黄昏时分了。
瑞亲王府门口绵延着马车长龙,百姓们看着王府中的小厮们来来回回不停的从里面抬出各种各种大小不一的妆奁箱子,眼中都写满了惊叹,虽然看不到那些箱子里具体装了些什么,但必定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随便拿一样出来都是他们辛苦一辈子都不一定挣得到的。
有人认出来这些箱子就是之前瑞亲王带回来的,听说都是濬王妃的嫁妆呢!
年轻的女子眼中无不露出艳羡的光彩,听说那濬王妃是西临皇上最宠爱的公主又是天灵老人的徒弟,长的也是倾城国色,又嫁给濬王殿下这样优秀的男子,上天未免也太厚待她了吧,要是她们有濬王妃一半好命就好了……
马车所过之处,皆是引来了一大片的赞叹和艳羡之声,李嬷嬷看到大家的神色,只觉得好笑,王妃的嫁妆可不止这些呢,因为山高路远,只是挑拣了些方便携带的东西带来罢了,剩下的那些可都还在西临的濬王府上呢,是这里的好几倍之多呢。
酒楼之上,一高一矮一健壮一娇小的两道身影,站在窗前看着底下的长龙,眼中都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高一点的男子道:“景绣还真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啊,这么丰厚的嫁妆我还是头一次见呢!”
许久也没听到身边的人出声,司马峻嵘扭头看过去,只见南宫新月目光盯着楼下,看不清她眼中的神色,但通过她垂在腿侧的紧紧攥在一起的双手他知道她一定是满心的不甘和嫉恨,他幽幽的道:“本来这些都应该是属于你的啊……”
南宫新月被他戳到了痛处,转头忿忿地瞪了他一眼,就转身回到身后的桌子前坐了下去。倒了杯水一口饮尽,杯子落在桌上放出一声闷响,她莹润洁白的手指紧紧的捏着光滑发亮的杯身,嗤笑道:“你错了,这些从来都不属于我,景绣是真正的西临五公主,这些都是她应得的。”
司马峻嵘诧异的看着她,听她又忽然笑道:“我也有天生就属于我的东西,也不会比她少了或者差了!”
“你真的确定你是父皇的女儿?”司马峻嵘坐到她对面,神情严肃的问道。
“怎么,你不高兴有我这么一个妹妹?”南宫新月有些阴阳怪气的问道。
司马峻嵘笑道:“怎么会?我只是很遗憾不能娶你当太子妃了……”说着状似遗憾的摇了摇头。
南宫新月没再说话,目光看向房门,面上带上一丝焦急,这都等了一个时辰了,圆空怎么还不来?
司马峻嵘看着她,问道:“这件事朝阳知道吗?”
“我不知道,或许知道了吧。”南宫新月漫不经心地回道。
门口传来“吱呀”一声,头戴斗笠的圆空走了进来,南宫新月警告的看了一眼司马峻嵘,眼中的含义司马峻嵘自然明白,这是在警告他不要将她是父皇亲生女儿的事情告诉圆空呢!
他心里并不十分相信她说的话,如果她真的是父皇所生又为什么怕圆空知道?圆空可是真心实意的在对她好。
圆空取下头上的斗笠,走到桌前坐下。
司马峻嵘收起心思,为他倒了杯热茶。
“大师之前要我们忍,要我们等,可不知我们要忍和等到什么时候?”将昨夜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司马峻嵘就蹙着眉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