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明朗语气加重,“回答朕的话!”
“我……初次面圣太过惶恐,故而失态,还请皇上宽宥!”
司马明朗在椅子上坐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朕要听实话!”
看似平静的语气之下却仿佛有熊熊烈火在燃烧。
景绣额头上沁出豆大的汗珠,心仿佛要跳出了嗓子眼般,除了当初在悬崖上外她还从未如此的紧张和害怕过。
“我……”
她想着说辞,司马明朗忽然眉峰一挑,“濬儿的脸好了?”
景绣紧紧的握着粉拳,咬牙点头,“是。”
“你觉得他和朕长的像吗?”
“是!”
她低着头,额头上的汗水不停地往下滴落,后背的衣服已经完全湿透了,他的视线就像是一张无形的巨大的网将她整个罩住然后越收越紧,勒得她喘不过气来。
司马明朗将她的紧张和害怕看在眼里,似乎觉得这样好玩,一直盯着她久久没有出声。
久到景绣差点站立不住,久到司马濬不放心地硬闯了进来,及时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看着她满脸是汗眼神惊恐的样子紧张又心疼地问道:“怎么了?”
景绣眼前一阵恍惚待看清楚了他的脸才一颗心才安定下来,站直了身体,摇了摇头,扯着嘴角道:“我没事。”
李德庸站在门口一脸为难的样子,司马明朗摆摆手,他便松了一口气重新退出去了。
司马濬行了礼道:“绣儿有些不舒服,皇伯伯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带她回去休息了!”说着便牵起景绣的手准备离开。
“站住!”司马明朗叫住他们,对景绣淡漠地吩咐道:“你先出去,朕有话要对濬儿说!”
景绣看向司马濬见他点头才走了出去。
李德庸看到她出来,盯着她的脸关心道:“濬王妃这是怎么了,看这脸色很不舒服啊,要不要奴才派人去宣御医?”
景绣扯了扯嘴角,“本妃没什么事,多谢公公关心!”
李德庸便也不再说什么了,只是目光却总是若有似无地打量着她。
太子被废是皇上一手推动策划的,执行跑腿的人是他,替濬王夫妇除掉这么大敌人,他算是他们的半个恩人了吧?
不过他可不敢奢求他们报恩,他永远也不会忘记景绣在西临时给自己的屈辱!他与景绣为敌便是和濬王为敌,皇上的心思越来越明显了,若是皇上一走,濬王登基,只怕自己也死期将近了。
所以他不得不早做打算啊!遥遥地望向皇后宫所在的方向,心中却是有些不安,也不知道皇后会不会让他失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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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取下面具
司马濬静静地站着,心中却似乎隐约能猜到司马明朗要对他说什么。
司马明朗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终于开口说道:“将面具取下来吧,让朕看一看你。”
印象中那样酷似自己的小脸已经变得模糊了,看景绣刚才的反应,看来经过这么多年他应该是越发的像自己了吧?
他神情带着一丝激动和渴望,这和他刚才威严冷酷的面容有些出入。
司马濬缓缓抬起头与他对视,什么都没说抬手就解下了脸上的半截面具。
半边脸因为常戴着面具的缘故肤色显得比另外半边脸要浅上许多,中间也有着明显的一道分界线,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俊美,更显得他脸上的线条深刻有型,五官立体。
这张脸足以让人惊艳,恐怕走出去引起的效果不会亚于景绣。
司马明朗忽然眼眶有些湿润起来,这么多的儿子当中果然他最像自己,他感到自豪和欣慰,濬儿如此出色,东旗在他手中必然会壮大,会更加的繁荣昌盛。
司马濬仿佛看出他在想些什么,讽刺地笑道:“这就是母后给我下毒的原因吗?”
司马明朗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他说的原因指的是什么。
司马濬嘴里弥漫开浓浓的苦涩味道,像讲完全与自己无关的故事般娓娓道来。
“因为我长得太像你或者说母妃担心我会长得像你所以在我很小的时候便下毒毁了我的容貌,对吗?”
司马明朗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他急切而又无奈地说道:“朕并不赞同她这么做,但是朕没有办法阻止她!”
就算被人知道了濬儿是自己的儿子那又怎么样,他正好借机将她重新抢回来,正好恢复濬儿皇子的身份,名正言顺地立他为太子!
开始她对濬儿下毒的时候自己并不知情,等知道时已经晚了。
司马濬对他的话不置可否,而是忽然转了个话题,“今天这出戏真是漂亮,连自己的亲生儿子和孙子都能算计,皇上能告诉我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
语气虽然平静,目光却忽然变得凌厉起来。称呼又由亲切的“皇伯伯”便为疏离的“皇上”。
司马明朗却没有在意到这个,笑道:“你知道的,朕从来没有掩饰过让你来接替皇位的意图,让你上战场就是为了让你树立威信,而让你去西临为质是为了保护你,朕的苦心你当真不明白吗?”
司马濬不以为意地笑了,早在当年去祥云寺之前他就已经开始怀疑过母妃和他的关系,可是他不愿意去相信也没有能力去查证什么,等到在祥云寺中通过绣儿得知了自己脸上的毒是母妃下的他便决定回来后不管用任何办法一定要去弄清楚母妃和他的关系,可母妃喂自己吃下了忘忧丹回来后自己便忘了所有的一切。
自己对他尊敬有加可以说是言听计从,他让自己上战场自己便二话不说的提枪上马。战胜凯旋,重伤未愈,他让自己去西临自己便收拾包裹不问原由远赴西临。
恢复记忆后想起一切只觉得自己太过可笑和天真。他要回来查明一切,可一切早就昭然若揭,他还是不愿意去相信,便通过一次次的忤逆来试探他,试探他对自己到底能容忍到什么程度。
如今他亲口说出真相,说出他的“用心良苦”,早就猜到的一切他并不觉得吃惊也不觉得伤心,只觉得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