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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小小看着眼前的房门傻了眼,她就这样被赶出来了?
捧着托盘,杜小小有些气结的站着房外,什么嘛,以为自己是少爷就了不起啊。
他爱喝不喝,和她没有半点关系,她自然乐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是她现在是他的贴身丫鬟,他若是有半点闪失,首该倒霉的就是她杜小小。
眼下是形势比人强,她要不要冒着被赶出府的危险再进去次看看?
杜小小忍不住犹豫,就在这时,一道非常圆润温和的声音响起,“小小,你怎么站在这?”
一名身穿藏青色华服的男子缓步走来,杜小小瞧了眼,连忙微微行了个礼。
“大少爷好。”
“恩,怎么端着药站门口?可是三弟使性子了?”司徒景容见杜小小露出为难的神情,心里也猜到一二,不禁轻轻笑了声,“给我吧。我了解三弟的脾气。”
“谢谢大少爷。”杜小小松了口气,然后像是怕他会后悔般,连忙把托盘往前一递。
“你啊。”司徒景容有些好笑地看了杜小小一眼,“你先在这候一会,等我出来了你再回去。”说完就转身示意杜小小开门。
“是,谢大少爷。”杜小小忍不住感动,连忙上前帮自己的前主子开门。
大少爷果然温柔体贴,不怪府里的丫鬟瞧了他连话都不会说,只顾着脸红呢。
见司徒景容进了房,杜小小本分地把房门带上,然后安静地伫立在门口。
看着眼前富丽堂皇的司徒府一点点地被黑暗淹没,她只是本能地觉得,自己与这地方格格不入。
抬头望月,她不由得感慨。
入府三年来,时间过的很快,可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又是无比的慢。她很久没看见娘了,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进府前,娘曾握着她的手说,“小小,杜家以后就全指着你了。”娘的这句话,她至今还想不通。
想着,杜小小的脑海里不禁回想起刚刚入府那会,那时她什么都不懂,什么也不会,没见过世面更没见过这么大这么漂亮的房子,来的头几个月还经常迷路,呆呆地任人嘲笑也不会回嘴。
若不是有张管事照应,她想她都呆不到三年,早被人赶出府或是自己受不了逃出府去了。
张管事曾经说过,世界上没有真正天真的人,只有缺少被磨练的人。
这句话用在她身上是最合适不过了。
“在想什么呢,连主子出来都不知道。”
“啊——”杜小小惊讶一声,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大少爷好。”
“把里面的碗端出去,你也去休息吧。”司徒景容温和地笑道。
“是,奴婢这就去。”杜小小呆呆地应了声,然后快步走向房。
房内,司徒景轩只披着件单衣坐在桌前,单手捧着书,看见来者也只是微微抬了一眼。
只是那一眼,却让杜小小差点回不了神。
月白色的薄衫轻贴着他的肩膀,有些失红的脸色被烛火映得通红,显得俊逸非常。一头如水般光滑的长发有些随意地洒在耳侧,头顶仅以一只白玉冠半束起来,衬的整个人文雅十分。
“还不出去?”
清泠的声音拉回了杜小小的思绪,察觉到自己竟看的失神,当下不由得闹了个脸红。
“是。”杜小小有些羞愧的轻声应道,然后拿起放着空碗的托盘退出房。
大脑完全无法运作,只剩下那张在烛火中的面容不停的跳跃。
难怪燕儿,小琴,紫莹都行差踏错地干了糊涂事,这个病老三的确有勾人魂的本事啊。
刚才就一眼,她的心到现在还紊乱地静不下来——
这种感觉,真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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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那个圆润的身影出去了,司徒景容慢步走到桌前,笑道:“我的包衣小奴才明天开始就伺候你了。”
“大哥可是舍不得?”司徒景轩从书本里抬起脸,语气淡淡道。
“还真有点。”司徒景容笑笑,又道:“小小是个好姑娘,直肠子,没心眼,三弟你别太为难她。”
“怕我为难她,大哥就尽管带回去啊。”司徒景轩低下头,漫不经心的翻了一页。
司徒景容轻笑一声,“我倒是想,不过那丫头是个事精,大事糊涂,小事机灵,让她来三弟这磨练磨练也好。”
“因为自己的娘抢了别人的相公,所以特地赔个丫鬟过来赎罪么?”司徒景轩合上书,黑色眼眸里看不出半点情绪,只是非常平静的看着眼前这名笑的一脸温柔的男人。
“大哥可真是会做生意啊,难怪能把府里上下打理地井井有条。”
“三弟,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见眼前的人着急地想解释,司徒景轩微微垂下眼,不紧不慢地说道:“夜深了,大哥请回吧。”
司徒景容见自己碰了个硬钉子,当下有些无奈地笑道:“好吧,那三弟你也早些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