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照煜回过头,强调地看着她说:“我真是跟你差不多,尤其语文生物都忘得差不多了。”
“哦。”江眠应了一声,不再说什么,硬着脖子将脑袋转过去。为什么突然说不出话来,因为会错意真尴尬……
有时候人和人之间的相处就是这样微妙而生动,常常为了掩藏一个尴尬然后制造出了更显然的尴尬。今天前半截补课,江眠都是这样的感受,后面才慢慢恢复思绪进入题海战术里……
补课班老师讲题速度比学校上课要快,稍不留神就会落下重点,不过江眠的记题速度很快,不比景照煜只是记两个重点。
全程,两人听得都还算认真。
课间休息,江眠打算拿出安莉给她准备的酸奶喝,只是她只有一个,就换成了水喝了起来,喝水时琢磨自己怎么会那么小心眼。
难不成她还担心景照煜跟她讨酸奶不成?
江眠忍不住微微笑起来,姣好的面容朝着明亮的落地窗,小口喝了几口热水,她盖回了保温瓶的盖子,转回了头。
“江眠,你喝水的样子怎么跟个官小姐似的。”旁边,景照煜突然开口说。
江眠:……
窘迫,令她脸颊快速泛红。
“不过挺好看的。”景照煜补充一句,“很淑女。”
这下好了……她脸更红了。
景照煜:……
算了,他还是离开座位一下。
刚刚江眠那样小口小口的喝着水,景照煜真实看法就是一个大小姐喝水的样子,大概他基本都是跟男生们厮混在一起的缘故,都不习惯女生这样喝水的样子。
加上前一秒他心里在琢磨她爸江校长的事,就自然而然说出了“官小姐”这三个字。冒出这样的话,景照煜也觉得有些不妥,结果后面越补救越糟糕。
所以,他选择离开了座位。
“因为水烫……”江眠终于摆脱了无比窘迫的情境,以解释的方式告诉景照煜。然,景照煜已经离开了座位……
江眠眨了眨眼睛,然后,耷拉着唇角撇过了头,面容痛苦地面朝着窗外。心里,忍不住埋怨自己一句,她到底为什么要给景照煜介绍跟自己一个补习班上课……啊!?
她是觉得自己最近苦恼的事情还不够多,还要景照煜挤兑她两句吗?
面对外人,江眠脸皮一向很薄,非常薄……如果同样的情况,王赛儿可能大大咧咧说笑两句就过去了,她却要消化好久,才能摆脱内心的尴尬。
江眠也不太喜欢自己性格上的这一点,但是,她会在景照煜这里那么明显地表现出来,原因有两个:
一,她和他真的还不太熟。
二,她和他却比熟人还走得近。
下午四点半,补习课结束,江眠和景照煜一前一后地走进了电梯,因为一块放学,电梯很挤,她和他让了好几拨人,最后电梯里只有她和他两人。
电梯停在下面一楼,两个男生各挎着吉他进来,他们惊喜地看到里面站着的人,十分惊喜地打了个招呼:“嗨,江眠!”
江眠也认识他们,笑着开口:“阿廖,小怪。”
阿廖和小怪,江眠都不知道他们大名是什么,因为她和他们是以前的声乐课里认识,跟她不一样,他们都是正经搞音乐的年轻人,现在又组了一个乐队。以前,他们还跟她开玩笑,等她高考结束来他们乐队当主唱。
当然,这只是开玩笑,他们清楚,江眠自己也清楚。甚至,现在她家江校长一出事,她更清楚自己不能继续学音乐了,毕竟唱歌又不能治疗她爸的失语症……
然后,从阿廖和小怪的嘴里,江眠才知道今天龙海体育馆举行原创音乐节,规模虽然不是特别大,但是几乎本地所有乐队都会参加,同时,也来了不少外地乐队。
“还有国外乐队,哪国来着?”阿廖问小怪。
小怪夸张地念出两字:“欧——巴!”
江眠轻轻笑了起来。
“对了,江眠你要去看看吗?”阿廖问,然后从皮夹克里拿出了几张门票,“我这边还有几张的门票,你要的话我送你几张。”
顿了下,看向江眠后面的景照煜,想到肯定是跟江眠一块补课的同学,虽然对方比他高,看起来也不太像高中生,他还是以大哥哥的口吻问道:“你呢,小弟弟,要不要?”
自从不过儿童节之后,景照煜就没有再被人叫过小弟弟,他礼貌地扬起笑容说:“我跟江眠一块。”
“噢哦……”
江眠回过头看向景照煜:“你要去?”
“我觉得挺有意思啊。”景照煜回她,随即也问她,“你不想去吗?”
江眠不是不想去……而是他和她真的要一块去吗?
“不是挺有意思,是非常有意思。”小怪更加夸张地挑眉,然后对江眠说,“去,我们还想着你上台露个脸呢。”
……
……
……
常青藤小区,江之河和安莉又聊了聊出事那天的情况,反反复复地说了好几遍,可是两人暂时也琢磨不出好办法,后面安莉也懒得出主意了,江之河更是宁愿留在二楼看电视,也不愿意回七楼写作业。
安莉站起来,喂轮椅上的“江校长”吃土豆泥,喂着喂着,对赖着不走的江之大贺莫名来了气。放下来碗勺说:“你自己过来喂你自己。”
江之河:……
轮椅上的“江校长”虽然不能说话,智商也低到惨不忍睹,但是安莉真心觉得轮椅上的大宝贝比现在的江之河顺眼,也比以前的江之河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