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2)

等顾清河一回宫,便将小允子叫了进来,仔细吩咐他一番后,才勉强放心下来。

她怀疑太皇太后生病这事应该就是她穿过来遭遇的第一场宫斗,只不过她只是个外围小角色罢了,但她也不希望自己是被台风尾扫到的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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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如顾清河预想的那般,太皇太后生病的消息一经传出,朝中就响起了无数的声音,而大多数都是帮何克善求情的。

大部分的声音都是,太皇太后年事已高皇上应该体谅太皇太后,不应对何家过分苛责。

这种话就连顾清河听了都觉得是放屁,你贪赃枉法害了那么多的人命,如今就因为你姑姑生病了,就要放过你,那这大祁律法未必也太儿戏了。

可是礼法礼法,在古代这种将礼写在法前头的年代,孝道是谁都绕不过去的一道坎,就连尊贵如皇帝都得被孝道压着一头。

所以这几日皇帝心中那是生生憋着一团气,但是他还得日日去寿章宫请安。因为连一向礼佛的皇太后都日日前往寿章宫,所以皇帝就更不能不去了。

在得知前朝的事情后,顾清河心中倒是对这皇帝同情又改观。毕竟能为了百姓而大义灭亲,说明皇帝是真的将天下百姓放在了心上,只是这朝廷的事情总是有不同的势力在相互牵扯着,就算是皇帝有时候都无可奈何。

“好了,这几日你不要再出去打听消息了,如今这宫中也不平静,省的被有心人抓着把柄,”在听完小允子的汇报后,清河嘱咐道。

倒是小允子不在意地笑了笑,:“主子真是放心,奴才平日不过是和同乡来往多点,况且这些人都是些打扫的粗使宫人。”

清河点了点头,有些人在打探这事上天生就无师自通。各宫都有粗使宫人,而这些人平日里不过在各宫打扫,但是睡觉休息却是在一处的,自然他们变成了这宫中消息最灵通的人。

可是这些粗使宫人素来都地位低下,一般的主子哪会瞧上他们,就算是主子身边的宫女太监都不会正眼瞧他们一眼,要知道这宫中可是处处都存在着等级关系。

因着皇后要给太皇太后侍疾,所以各宫主子便不用到凤翔宫请安。不过就算不请安,顾清河日日也不得清闲,因为从太皇太后病倒那天起,全后宫的女人都开始抄起了佛经。

顾清河最不耐烦这些,可是别人都做了,她也不好太过特立独行,最后也便随大流开始抄佛经。倒是她边抄就边在想着,真不知道太皇太后究竟在想些什么,娘家就算再好可她已经嫁到了慕容家,况且慕容家还给她母仪天下的尊容,如今居然为了娘家侄子这般逼迫自己的亲孙子,真不知道这老太太究竟拎不拎得清楚。

可是就算这老太太再拎不清楚,皇帝照样得恭恭敬敬地伺候着她,一日不敢耽搁。要是不怕死的话,顾清河真想大吼一句,这位老太太简直就是她的职场榜样。

又过了几日,太皇太后身子依旧还没好,因为何克善还在大牢里待着呢。

顾清河猜测如今太皇太后和皇帝正是拉锯战的时候,现在就看谁先低头了。可是顾清河不觉得皇帝会在这种大是大非问题上退步,当然她也不觉得敢用装病这种招数折腾子孙的老太太会让步。

所以这后宫还有得折腾呢。

就在顾清河都抄了第三本佛经的时候,皇后突然派人请她到寿章宫。顾清河初始先是一惊,待问清楚之后才知道,这后宫从四品以上的妃嫔都得立即前往寿章宫。

顾清河也未多问来传话的人,只让品珠挑了朴素无华的宫装伺候她穿上,紧接着就前往寿章宫。

待到了寿章宫时,就见皇后早已经坐在下首第一位的位置,而先于她来的宫妃也不过是安贵妃、和妃、年媛妃几人。

顾清河瞧着柳和妃的脸色有些苍白,不由想起宫中的传闻,这三年来和妃盛宠不短,可是膝下却没有子嗣。听说之前她也曾怀过皇子,只是不过几月就流产了,自打那以后身子便大不好。

不过一会的功夫,所有人便到齐了。皇后倒也没废话,直奔主题说:“太皇太后身子不好,本宫以为阖宫上下应为她老人家祈福。所以本宫同皇上商议过,从今日起,阖宫上下斋戒半月。”

顾清河听到她说到这里,只觉得下面肯定还有别的事。

待皇后真的开口说下去的时候,就连顾清河心中都颤了颤,只听皇后道:“皇上曾亲口说过,若无太皇太后便无皇上今日,皇上待太皇太后至孝,而本宫及在座诸位姐妹乃是皇上后宫,更应伺候太皇太后至孝。所以从今日开始,本宫将以身作则在恩济佛堂为太皇太后祈福。”

“愿减本宫之龄,冀增太皇太后之寿。”

当皇后掷地有声地声音说出来时,只见大殿内鸦雀无声,便是一向咋呼地蒋充媛都沉默未语。

顾清河一听只觉得头大,看来皇后这次打定主意是要站在皇帝这边了。至于皇后率众妃在恩济佛堂给太皇太后请安,表面上是在尽孝,可是实际上是在逼迫太皇太后做出选择。

果真是她有张良计,皇帝就有过墙梯,让后宫妃子为太皇太后祈福原本无可厚非,可皇后偏偏就把地点选在了寿章宫旁的恩济佛堂,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太皇太后,您是真的要为一个外人搞的皇宫上下不得安宁吗?

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皇帝和太皇太后杠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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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疾绯闻

“好,好,好,果真是哀家的好孙儿,果真是先皇的好儿子,”只见一个满头银丝的女人正半靠在床榻上,在听完站在对面人的话后,咬着牙说出了这几句话。

不难知道,此时说话的人便是大祁朝的太皇太后,历经三朝的女人,从皇后熬到了太后,又从太后撑到了太皇太后。说到底这位才是宫斗的祖宗,离间谋算的高手。

可是此时她突然咳嗽了起来,站在对面精奇嬷嬷打扮的女人,立即上前给她拍了拍后背,而屏风外面也进来两个少女,只见一人端着痰盂,一人端着水盆。

待太皇太后缓和过来后,便听她身边的嬷嬷道:“太皇太后,您定要保重身子啊,可别为了一时之气伤了自个。”

身穿褐色中衣的太皇太后靠在锦垫上,神色有些疲倦:“哀家不过是想保何克善一命,给何家留个后,可皇上便是连这点小要求都不能答应哀家。可见他一点都未将何家放在眼中。”

旁边的江嬷嬷也不知如何劝太皇太后,如今就连皇后都明确地站在皇上那边,还带着满宫的妃嫔在恩济佛堂祈福,这显然是在逼迫太皇太后退步。

江嬷嬷伺候太皇太后有四十年之久,主仆情分那自是不用说,便是皇上见着他都得恭敬地叫声嬷嬷。可是如今瞧着这祖孙两人这般明着暗着斗法,心中也不是滋味。

她也曾经劝过太皇太后应该以皇上为重,不要为了何家寒了皇上的心。可是这次是关系到何三爷身家性命的事情,便是太皇太后私底下也骂过他丢尽何家的脸,可皇上要真的杀他时,太皇太后定是要全力救他的。

“主子,您这么一病连带这恪王爷都担忧不已,就连承勋少爷这几日都日日过来请安,奴婢瞧着今天少爷走的时候,连眼睛都是红的呢,”江嬷嬷眼皮微抬,边说话边小心翼翼地观察太皇太后的神情。

不过在听到一向宠爱的小孙子时,太皇太后脸上倒是露出一丝笑容,只听她满意道:“承勋素来是个孝顺的,不愧哀家疼爱了他一番。可是说到承勋,哀家这心里又不是滋味,承勋那可是皇帝的亲堂弟,不象承祺那般还隔着一层,可你瞧瞧他对承祺比对承勋还好。”

“永儿是哀家的亲儿是太宗皇帝嫡子,承勋又是永儿的嫡子,哀家多次和皇帝提过赐封承勋爵位,可他偏偏推三阻四,难道承勋的身份还比不上承祺尊贵?”

江嬷嬷原本是想宽慰太皇太后,可现在倒是让太皇太后对皇上是越发地不满。可是这皇上可不是先皇,先皇是爆竹的脾气,点了就炸可是炸完了他也就歇了。

如今这位心思深地连江嬷嬷瞧着都胆颤,面上瞧着不声不响,可是私底下却记恨着呢。江嬷嬷这般劝着,也是怕老祖宗把这关系闹僵了,到时候就算想补救都没处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