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郡王虽然没听懂,可是还是走了,毕竟这苏全海不比旁人,他要不说他也不能硬逼着。
等苏全海回了殿内,便开始吩咐下去收拾一下明日去西郊的东西,虽然只去住几日,可是皇上出行岂有不兴师动众的。
不过等到了安寝的时候,那边司帐正在铺床,苏全海便是过来请示了一下:“皇上,先前你瞧着好的那件貂皮斗篷,奴才已经命人拿了出来,是不是要带到西郊去?”
皇帝手持一本书,坐在灯罩下,等了这话便是抬头,似乎是思索了一会,不过在想到他夸的那件衣裳时,不由冷了脸色:“你这狗奴才,倒是胆子大。随意揣度圣心,是不想要顶上吃饭的家伙事了?”
司帐上的宫女正在那头铺床,就听见这边皇上发火,当即便是吓得跪在地上。而苏全海也没想到自个马屁拍到马腿上去了,立即也是跪了下来。
可是在下头惴惴不安地等着皇上圣裁呢,只听皇上寒着嗓子说:“要不是看在明个就要启程,朕今晚必是赏你板子。不过你也别得意,这顿板子先记在这,要是再有下次,朕定治了你的罪。滚下去”
苏全海只觉得心头松了一口气,正在他准备滚的时候,只听上头皇上又咬着牙道:“那件斗篷带着吧。”
哎哟,这转了一圈,还是带上了啊。
这时候苏全海心里头算是彻底放下了心,合着他是拍的正对皇上的心。大概是皇上被他这么个奴才戳中了心思,所以才会恼羞成怒的吧。
等皇帝只穿着中衣进了被子后,宫女将两边的绡纱帐放下,吹灭了殿内的灯后,只留下值夜的太监守着。
黑暗之中,皇上睁着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顶上的帐子看,看完了只余下这空落落的心。皇后退居凤翔宫的事情,在前朝引起了好一阵的骚动。
原本众人以为要变天,可皇上却丝毫没有对周家下手的迹象,皇后也还好端端地在凤翔宫里头待着,吃穿用度一如以往。
皇帝心里头叹了一口气,说实在的,他现在是半分不想踏进后宫里头去,宁愿在这启元宫一个人孤枕到天明。因为他实在不知,这后宫之中那些如花女子的另一面到底有多恶毒。
其实要问皇帝,他是不是真相信皇后下药害了沈婕妤的孩子,他心里头只会冷笑一声。
哦,对了,他给沈南媛升了位分,以补偿她失了孩子的痛苦。现在她是沈嫔,可不只是沈婕妤了。
这次他只是不想再维护皇后了,从他登基到现在,后宫没了多少孩子,连他自个都数不清了。刚开始的,他心里头还会难过。可到了后来,他居然庆幸起来,没生在皇家也好,早点转世再投个好人家,别在这吃人的地方出生了。
至于贵妃的打算他又如何会不知,她和太皇太后同谋,无疑是与虎谋皮。如今见皇后倒了下去,六宫无主,贵妃想要独揽大权,可太皇太后又岂会让她得意,她势必会扶持何茉婉起来。
这些事情皇帝心中跟明镜似得,可他就不说,他只在旁边看着,他要看看这些女人到最后究竟能斗出什么结果来。
这些女人在后宫斗他不想管,可谁要是敢影响到前朝一分,到时候他必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次日,等早朝结束之后,皇后的撵驾便是启程前往西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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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每次带东西给你,得费多大的劲吗?”顾清河笑着看对面的人。
可是那男人却一言不发,这让顾清河颇有些无能为力。其实本来剧情还处于正常的范围内,男子醒来后,千恩万谢自个的救命恩人。
可等顾清河告诉他,这是皇家别院的时候,这男人便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了,就连东西都不吃一口。这要是隔着清朝的话,顾清河尚且能理解为,这位仁兄定是位反清复明的侠士。
可这是大祁朝,前朝离现在都快过去百年了,自然不会再有人惦记着了。当然顾清河也旁敲侧击地问过,皇上是杀了你爹还是杀了你全家?
但人家死活不愿搭理你。
这几日初九每日都在,大概正是因为初九在,所以那些侍卫才放心让她满山的乱跑,这才为她这点小秘密提供了隐蔽。
初九出去捡了柴火,只余下顾清河在这里和这人大眼瞪小眼。
“对了,我救了你,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顾清河直勾勾地盯着他,如果说在这里她见过所有的男人中,只怕只有皇帝的样貌与他相比较。
可皇帝却又不能单单用样貌形容,居于庙堂之上执掌乾坤的气度,便让他睨视这天下男子。
更何况,皇上的相貌遗传自慕容家,精致到极致,眉峰鼻梁无一不是艺术品般,再配上精壮地身材,这要是搁现代,那就是令无数人疯狂的男神。
至于眼前这位,初见时他眉宇间还没这么重的戾气,当时只觉得是个样貌英俊气质温和的小哥。如今瞧瞧这仇恨的小眼神,顾清河略有些忧伤。
“你是郡主还是公主?”男子未见过宫中女子的打扮,又加上这女子穿的是骑装,外头只披了一件斗篷,让他瞧不出她的身份。
顾清河微微一笑:“你再猜?”
男子眼眸中滑过一道不易察觉地黯淡,既不是公主也不是郡主,却又身在皇庄里头,那只有一个可能了。
“你是皇帝的老婆?”
“当然不是,”顾清河轻快的答了一句,只是她没看见旁边男子的眸子变了变,不过她接着说了一句:“我只是皇上的小老婆。”
“你是妃子?”男子说完便是要坐起来,可是他一动便牵扯到了后背的伤口。
就在此时,初九出现在洞口上方,她朝下面看了一眼冷冷说道:“你们小心点,我把柴火扔下去了。”
等初九将东西收拾好后,对顾清河说:“咱们走吧,留太久那边,我怕被人怀疑。”
因着这底下干燥不透风,旁边又烤着火,所以并不算冷。况且顾清河还给他拿来了不少衣服,不过都是皇庄里头下人的衣服。
她盯着他最后说了一句:“如果你伤养好了,趁早离开这里吧,虽然现在没人发现你,但是总有万一。”
等她们都上去后,那男子突然叫了一声,两人同时回头,只听他说:“我叫谢南风。”
顾清河笑着看了一眼旁边的初九,可是却未听她开口,于是便说道:“她叫初九,我姓顾。”
说完,两人便将洞口重新盖好。
等两人骑马回来的时候,却瞧见不远处正有几人浩浩荡荡的过来,顾清河和初九同时惊讶地朝着对方看过去。
不待说话,顾清河便是挥起马鞭,奋力地朝着对面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