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不能跟你一样闭关?”
“你留下来守着包子向日葵,哥哥要是来了的话……”
“哥哥要是来了的话,我就带他去找你。”明丫很快接过了话,想着也就这几天了,就答应了下来。
“嗯,小机灵。”抱了抱明丫,姜禾背着刀,提着包袱往城南之郊走去,天人坑能早日变成天人湖就好了,缺水少粮的日子,太苦。
“辛忱,姜禾随着水流飘到了琼南,一没武功,二没惊雷刀,三没钱……”暖玉床边,萧笑天把姜禾说的能有多惨就多惨,一大段话下来都不带停歇,可惜床上的人依然没有反应。
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
“我说你到底什么时候醒,琼南为你挖的天人坑都快好了。”
还是不行,思考着这几日收到的消息,萧笑天挑挑拣拣,“辛忱,姜禾受伤了,钟怀远得了他老子的半生功力,配上惊鸿剑,那个威风啊,姜禾不是他的对手,肩上、腿上血淋林的。”
说到这,她故意停了下来,瞄了一眼床上的人,除了呼吸起伏,是再无一丝一毫的别的反应。日复一日,渐渐地,萧笑天有些溃败。
然而在琼南,众人内心是满满的激动与期待,江姑娘已经在坑里闭关了,想来这天人坑变天人湖指日可待。
坑底的姜禾,坐在那里,衣服很脏,不动如山。静听地下的水流声,隐隐约约的叮咚声,第一日还是偶尔听到,第三日水声不绝绵延在她耳边了。
可是,从第四式到第六式,姜禾不停地重复,坑里还是没有水涌出。这种状态持续了三天,她的心底渐渐有了些慌乱。
引水无果,等的人没有音讯。多么希望,下一刻,辛忱就能站在上面笑话坑里的自己,然而不能想,越想越没底。选择来天人坑闭关,也是因为所剩的几个包子,她有点不敢刻了。
星辰苑里,萧笑天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说着她新得的消息,“辛忱,不好了,有人去了琼南,查你跟巫越的关系。你如果不醒来,巫越恐怕是不会阻止的。”
床上的人毫无反应,萧笑天一脸严肃,难道这也不在乎?
静静地看着辛忱,她忽然有了新想法,事情不说全,吊胃口会不会效果更好。试试看……
“哦,忘了告诉你,穹碧落已经死了。”
“秦坤把提笔剑传给了索西征。”
“琼南有个小伙子对姜禾特别好。”
“姜禾好穷,没钱吃饭,竟然那种事也做。”
把该说的都说遍,把想到的法子都试遍,萧笑天依然没能唤醒自家儿子。自辛忱沉睡,发生的改变太多,其中之一便是,没了穹碧落,如今的穹二得了消息是直接汇报给巫越。
“教主,琼南传来消息,有人在打探辛公子与教主的关系。”说这话时,穹二颤颤巍巍的,这人胆子也太肥了,竟然敢主动招惹这两尊大佛。
巫越好整以暇地摸着手中的狐狸,“无妨,本也不想瞒着,正好师出有名。”
倒是没料到,最先起疑派人来查的是一个小姑娘,钟无垢养了个好女儿啊!
穹二只觉得教主比护法更加高深莫测,往后自己要琢磨的更多了。
“天人坑如何了?”
“教主,属下正要汇报,天人坑已经停工了。”巫越冷冷一扫,凌厉尽显,吓得穹二不敢再啰嗦,挑了紧要地道,“姜禾说是天人湖,她能引出水来……”
“就让她折腾吧,不用拦着。”
“是。”穹二心想,教主对姜禾的态度,不一般。抓她要留活口,还给她找回了惊雷刀,这会就是天人坑也放手让她折腾了。
想到此,穹二脖颈一凉,自己以前没有对姜禾做过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吧?这个问题,他思考了几日,越想越心惊,以至于到了琼南,第一要做的是关心姜禾。
只见他站在天人坑旁,摆出一副关心地模样,“姜禾闭关多久了?”
“七八天,穹大人,这万一要是没引出水,耽误了差事,教主怪罪下来怎么办?”刘管事跟在穹大后面亦步亦趋。
这事穹二心里也没底,在教主那里,到底是辛忱重要?还是姜禾重要?但无论如何,先得安抚手下人的心,“天人坑是为了纪念辛公子,考虑到辛公子最在意的人就是姜禾,就算出了差错,教主应该也不会怪罪,你放心。”
“那就好。”刘管事放了心,后又感叹道,“这江姑娘还得了辛公子青睐,真是了得。”
二人渐渐走远。
坑底,闭着的眼睛立马睁开,姜禾环顾四周,这天人坑是为了纪念辛忱?
井边的包子一直停留在二十一,但自己心里记得可清楚了,今日是第二十八天了。所有的固执不过是不愿意相信辛忱真的死了。
守着一个月之约,骗自己还有希望。其实根本不用数到三十,他不会来了。眼眶忽然变得与心底一样沉,有水滴在了惊雷刀上,落入了泥土里。
义父,我身上背负的这条路,是不是注定会不断有人为我而死,而我只能孤独一人?
而这条路,还不能回头?
姜禾如一个喝醉的人,提着一把刀在坑里跌宕起伏。
第四式:卷土重来。可以的话,我想回到年城冰封的那一天,死也不走,与城共亡。
第五式:风卷残云,少主身系年城安危?以为自己是那风,其实不过是一朵残云,自救救人两相误。
第六式:风起云来,风声赫赫不见云,一切不过都是骗人的。
还有什么?前面三层不成招式,时有时无的卷云袖,不就如与人一起跌落在泥里,一通乱滚。
全力一刀送入泥土里,刀身嗡嗡。还有什么,尽管来!来啊,我姜禾不是吃素的,我什么也不怕!
正要过去拔刀的姜禾,一脚踏入了泥水里,她浑不在意,又踏出一脚,泥水四溅,有的向上飙升到了嘴角。下意识舔了舔,“呸……”
这一吐,“醉酒”的人可算清醒了点,脚下的是泥水,鞋袜早已糊了一层泥浆。水来了!
记忆倒退,猛然惊觉,之前那一招,是“行云流水”,卷云袖第七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