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1 / 2)

“你要是摔下去,那我肯定已经死了。”辛忱侧坐在马车上,一手执缰绳,一手放在姜禾的肩膀上,天高云淡,清风徐来,潇洒惬意,端的一派游刃有余。

看到信号,钟情带着无垢山庄的人快速赶到小院时,杀手已经走了,索西征没有追,而是在查看铸剑的伤势。

剑伤比较深,但好在没伤到要害,索西征松了一口气,“你感觉怎么样?”

“死不了,还要感谢索少侠出手相助。”神情高度紧张,又经历一番打斗,外加流血过多,铸剑说完这句话就晕了过去。

钟情匆匆上前,“西征,沈夫人呢?”

“先回去再说,此地不安全,那些杀手功夫不低。”

“钟安,你留下来把这里处理一下。”吩咐完,钟情一行人抬着铸剑回了别院。

沈年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一间陌生的屋子里,天色大亮,周无一人。口中喊着“流儿”,手脚并用,快速爬下床,就往屋外冲。

刚出了门,一个踉跄跌落在地,那么多杀手,她的儿子是不是已经……怪自己不中用,撑在地上的右手,紧握成拳,狠狠往地上锤。

二十多年的期望,说没就没了。她沈年的儿子想要活着,怎么就那么难呢?

地上渐渐有了血迹,沈年心中涌起滔天的恨意,可又不知道该恨谁,能做的都做了,还是如此。这么多年支撑着她走下去的希望瞬间坍塌,心灰意冷,对于死亡,没了抗拒。

手握成拳,抬起又往下砸的袖子里,忽然掉出了一封信,折叠处隐隐约约是分外熟悉的字迹。

沈年一把抓起信,犹如溺水的人攀住一根浮木,颤抖着手摊开,字迹潦草却力透纸背,是她再熟悉不过的。

“娘,二十一年了,你的期望只是我好好活着,所幸我们一起做到了。现在也请娘给我一个二十一年,实现儿子的愿望,好好活着。

自出生起就离开年城,此后再未踏足。那是娘与姜禾生活过的地方,我想去看看。等姜禾斩断接天链,年城解封,娘记得把我带回去。

答应了要与姜禾喝酒庆祝,还请娘代儿子去赴约。姜禾是个好姑娘,娘就把她当亲生的女儿看,定不会比儿子差。”

一大颗泪落在了微微抖动的信纸上,晕开一个“活”字,沈年颤抖着将信贴在胸口,这才声泪俱下大喊了一声“流儿”!撕心裂肺,一如二十一年前,流儿刚出生那天。

年年刚从外面回来,听见沈年的喊声,迅速跑了过去,弯下腰想要扶起地上的人,“夫人,公子没死。”

沈年瘫坐在地上沉浸在痛失儿子的情绪里,哪会管来人是谁,又说了什么,这会她像一滩怎么扶也扶不起的泥。

年年无法,只得转到沈年的对面,蹲了下来,“夫人你看着我,公子没死。”

对面的沈年还是视而不见,年年有些着急,伸出手就要去抢沈年手中的信。沈年这才护犊子一样把手一缩,抬头恶狠狠地盯向了年年。

见她终于肯看自己一眼了,年年赶紧道,“夫人,公子还活着。”

“年年?”沈年有些意外,几十年没见了,对面这人是年城左护法,也是自己的丫鬟,亦仆亦友。

“夫人,你受苦了。”

“流儿真的,还活着?”沈年看着年年,满脸期待,像一个要糖吃的孩子,问得小心翼翼,生怕期望落空。

年年如实相告,“公子受了伤,应无大碍,被索西征救走了。”

“你为何不带他一起走?”

“公子第一次给我下命令,不敢不从。”其实那时候,她也带不走公子。早就听闻消息,昆仑派与无垢山庄都在找夫人与公子。

沈年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她了解年年,一如年年了解她。流儿还活着,就好!只见她慢慢站了起来,挺直腰,沈夫人仿佛瞬间满血复活,冷冷地道,“你是姜迟派来的?”

“是我自己要来找夫人的。”

“当初不跟我走,如今反而来找我,为了什么,直说。”

年年一把跪在了沈年面前,“想请夫人帮助姜禾。”

沈家庄多年无人练成卷云袖,如果夫人能出手相助,姜禾想必会少受一点苦。城主那样采取刺激的方式,以毒攻毒的做法,稍有不慎,姜禾就有生命危险,她看着实心惊。

年年不知道的是,早在很久之前,沈年已经指点过姜禾了。

听闻这话,沈年扯起一抹笑,并不多说。帮助姜禾,自己会的,哪怕只是为了儿子。

第81章 星河夫妇算账

“你们救我回来, 又不让我走,是何意?”铸剑几次试图走出别院却屡遭阻拦, 对方没有目的谁会信?

钟情耐心解释, “公子, 这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铸剑却不看她,只是对着索西征道, “你们有什么目的,直接说吧,我不喜欢拐弯抹角。”

“确实是为了你的安全, 此外, 我们想见沈夫人, 让她帮忙解惑。”

什么时候自己的命,在他们看来这么重要了?不过是为了见娘。在无尘谷附近搜索的人,想来也是他们的手笔。为了找到娘,还真是煞费苦心。

念及此,铸剑越发没了好脸色,“我娘不过问江湖事多年, 怕是不能为索少侠解惑。”

索西征耐心道, “公子可知道, 唯有沈年之后,才能斩断接天链的说法?”

“所以你们抓我, 是要我去斩断接天链?”沈年之后,矛头直指他母亲,倒是好算计, 都把娘逼得再现江湖,四处逃亡了。

“陆晓生说的我们并没有全信,找沈夫人,就是为了询问接天链之事。”

“原来是他,本事见长。绑了我,就是你们求见我娘的方式?”

见索西征与他说了这么久,铸剑还是不为所动,反而句句讥诮,钟情有些着急,“公子可知道,这接天链关乎天下人的安危?公子又可知道,你的爹酝酿着怎样的阴谋?”

铸剑仿佛这时候才看到钟情,“打着天下人安危的旗号,就可以枉顾某一个人的性命?”

钟情有些疑惑,她能明确地感知到铸剑对自己的敌意,可是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