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西征一把拉住秦悠,阻止她往前,“师妹,师父的仇,当然是我来。”
剑拔弩张之际,北煞心有疑惑,出声道,“姜迟,你接连对钟无垢、秦坤出手,现在又说出来,图什么?”这不符合逻辑啊,要是自己肯定不会说出真相。难道是故意的?
这时候,恐怕也只有北煞这种与姜迟无正面冲突的人,才能作为旁观者,看得如此清明。
姜迟大声道:“图一个公道!”
“公道自在人心,岂容你一人颠倒黑白。”钟情还是来了。
听闻姜迟提公道,越老大格外生气,“姜迟,暗下黑手之辈,也配谈公道,我呸!”
姜迟不为所扰:“所有的事,我都是顺着他们的思路。秦坤故意挑唆时怎么不讲公道,钟无垢抢惊鸿剑时,怎么不想想公道?”
秦悠大声否定,“你胡说,我爹没有。”
“他没有?他要是真的没有,又怎么会因为我的一句话被辛忱听了去,就不惜对他痛下杀手?”
今夜趁乱来到屋顶的人,一片哗然。谁也没料到,会听了这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似乎秦坤、钟无垢都干了见不得人的事。转瞬之间,姜迟以一敌二,与索西征、钟怀远打了起来。
大胆的北煞,意犹未尽,朝空一喊:“秦坤挑唆什么?”
姜迟一个纵身避开钟怀远的剑,喘息的功夫,回答问题也没落下,“故意放出惊鸿剑的消息,引钟无垢前去抢剑。”
地煞笑道,“这就没边了,我要是秦坤,得了惊鸿剑的消息,肯定自己去抢,怎么会告诉别人?”
对着索西征手中的剑,姜迟扯出一抹讥笑:“因为,真正想一统江湖的是,昆仑派。”
索西征的剑有稍纵即逝的停顿,然而姜迟要的就是这一点点迟钝,足够他躲开气势滂沱的一剑。
一旁的钟情听了这话心中大骇,不免想到了爹留在桌子里的那封信。
“你这话,也就骗骗三岁小孩。”地煞大笑出声,加入了战局。姜迟这个人,不能留。真要等到姜禾斩断了接天链,姜迟能不能统一江湖他不知道,但是身处北地的他会首当其冲。
看着众人跃跃欲试,姜迟不再恋战,避开要害,冒着背部受一剑的风险,脚下一个用力,踩中一记暗号,人就跌落了下去。索西征一行人追上去的时候,屋子里没有人,四周查看,才发现姜迟从暗道跑了。
索西征随着暗道追了出来,前面是一条笔直的路。
后面的钟怀远再熟悉不过,“前面通往年城。”
秦悠看着地面尚未凝固的血迹,“循着血迹,我们赶紧追!”
“师妹,分头行事。你跟钟情先回客栈收拾行李,我跟怀远去追姜迟。”索西征手里的剑还滴着血,姜迟背部那一剑正是他所刺。
“大师兄,我……”
“小师妹,姜迟的命我一定给你留着。你先跟我姐回去,我们年城回合。你若是不去,别说马,就是干粮也没有……”钟怀远说了一大串,前面是好言相劝,后面的话越说越可怜。
钟情走了上来,“秦悠,要想抓住姜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别心急!”
“好,我跟情姐姐先回客栈,你们小心。”
姜迟看不到背后的伤,但是鲜血随着他的脚步在流出,他是能感觉到的。心里不免感叹,真的是老了,几个年轻人就能让自己吃瘪。
一路找过来的赵小四疑惑道,“老大,血迹在这儿就没了,不见姜迟踪影。”
“四处找找,这么多人,他又受了伤,插翅难飞。”
插翅难飞的姜迟进入了一片树林,过了这片树林就离年城不远了。借着树木的遮挡,凝神静气,憋住了呼吸,静静看着索西征、钟怀远从身边走过。
“西征,我们走这么快会不会错过?”
“我倒不担心他还躲在这里,而是担心他跑得太快。”说着就回头看向来时路,“后面多的是搜寻的人,姜迟逃不出去。”
钟怀远点头赞同,“是这个道理没错,可是我答应了小师妹……”
索西征道,“放心,姜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那群人杀不掉。”
对话声随着人走远,渐渐不可闻,姜迟深吸一口,秦坤倒是运气不错,收了个这么好的徒弟。
姜迟快速折回,没走多远,就看见琼南五怪联袂而来,这五个人还真会捡便宜。上次自己被姜禾所伤,伤势未愈,遇上了他们,伤上加伤。这次,还是带着伤,又狭路相逢。
姜迟咬咬牙,准备一战。
“有血腥味,大家小心!”出声提醒的是韩老二。
五人都拔出了剑,每跨出一步都含着紧张,只等姜迟现身,一举拿下他。
林间忽然刮起一道风,琼南五怪下意识抬袖挡住眼睛,一个人影从大树上落下又上去,动作潇洒利落。
姜迟暗叹一声糟糕,是自己大意了,没有发现树上竟然藏着人,趁他不备,一招就让他不敢再动弹。
不动也不出声,姜迟能感觉到身后之人没有杀气。
树下,楚小四再次吸了吸鼻子,还是没有闻到韩老二所说的血腥味,“二哥,是不是你闻错了?”
韩老二绷劲的神经放松下来,“或许真的是我太紧张了。”
越老大哈哈大笑:“谨慎是好事。”
待五人走远,树上的姜迟才出声询问:“你是谁,为何要帮我?”
辛忱放开按压在姜迟命门的手指,把能掩盖血腥味的香包扯开散落在空中,“帮你不过是顺便。”
“是你。”姜迟回过头来,面向辛忱,脸上有古怪的笑意,“看在你救我的份上,我告诉你一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