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男子是一个一身蓝衣文士妆扮的男子,听到姬凤离的话,笑道:“相爷从不是优柔寡断之人,对于这样的妖孽,早日除去,早日清净!”
“你说的也对啊,不过,我是很久没有遇到这么有趣的对手了,难得有他来陪我玩玩,太快要了他的命,岂不是很无趣!”姬凤离摇着折扇笑道。
“这一次你可是输的很惨,温小姐恐怕要进宫了!”蓝衣文士说道。
姬凤离慢慢靠在椅子上,手指在椅背上轻叩.长眸微脒,缓缓,说道:“速一次确实是输了, 下一局,本相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关于温婉.是凤身皇后命之事,终于在禹郡暗暗传扬开了,这样的事情,本就流传速度极快,何况,还是这样敏感的事情,又是在醉仙坊那祥高朋满座,娇客济济的酒楼。就算姬凤离再有本事,也不能防悠悠民之众口。
到了第三日,炎帝已经有所风闻,而姬凤离,也恰巧在那一日和愠婉解除了亲事。接着温太傅将温婉的名字报到了礼部筹备选妃之事的官员手中。
温婉,也成了待选妃之一。
就在选妃之事进行的如火如荼之时,有一件事却毫无预兆地降临在花著雨头上。
天气,一天比一天热了。
这一日午后,皇甫无双命人搬了竹椅到后花园,在炎爽夏日里,这后花园倒是一清幽避暑之处。
一座废石垒就的假山之上,引来泉水一脉,鸣珠迸玉,好似瀑布飞溅。后园子里又是满目苍翠,触目皆绿。假山石旁是一个井台,井台上的石头,布满了青茵茵苔藓,井边有几株夹竹桃正在开放的如火如荼。
皇甫无双就命人将竹榻放在了井畔的夹竹桃村下,他穿着湖绿色丝衫,白纨裤,赤着足,半仰半卧在榻上乘凉。漂亮的脸蛋洁白似雪,美到令人才担忧,如果他是一个少女,倒是有几分人面桃花相映红的味道。
最近几日皇甫无双心情甚好,意中人就要进宫了,自然是喜悦的很。皇甫无伤心情好时,她们这些伺候的太监和宫女便沾了光,不再平白无故受罚了。是以,东宫里,人人都是喜气洋洋的。
“元宝,给本殿下抚琴一曲,婉儿说你比她的琴技要好,本殿下还没有耳福听过呢。”皇甫无双躺在竹榻上,悠然自在地说道。
小宫女胭脂拿着团扇,忽闪着为皇甫无双扇风,听到皇甫无双的话,也笑嘻嘻地说道:“元宝的琴技很好吗,那奴婢也要沾殿下的光,一饱耳福了。
花著雨笑了笑,道:“既然殿下要听,奴才就弹一曲,只是,奴才的琴技虽好,可是弹出的曲子殿下不一定爱听,还请殿下恕罪!
“无妨,你弹来听一听!”皇甫无双轻笑着道,“水粉,你去将本殿下为婉儿准备的琴抱来,小宝儿,便宜你了,若非婉儿说你的琴技高,这架琴本殿下可舍不得让你柒指呢”
水粉不一会儿便抱过来一把瑶琴,这架琴不同于萧胤的那架“绕梁”完全是古旧的木质琴身,看上去醇厚而大气。这架琴是用一块天然的翡翠雕就而成,远远看去,就如同清水般透彻而纯净。
这是传世古琴,绿绮瑶琴。绝世好琴,也只有宫中才会见到。花著雨一见便爱不释手,玉指伸出,拨了拨琴弦,试了试琴音,果然是空灵而飘逸。
花著雨望了望树下悠然自得的皇甫无双,凤眸微眯,玉指轻抚,奏了一曲《儿郎》。
这首曲子并非如同《破阵子》和《杀破狼》那样,充满了杀气和铮铮铁骨,而是布满了壮士从军不幸身死后,妻离子散的哀伤以及亲人离别的婉转悲戚,闻之令人绕指尤柔。
花著雨是故意奏这支曲子的,在她看来,皇甫无双这样的深宫皇子,所欠缺的便是到战场上的历练。太傅们的口头教导的大道理,也或许还不如她的一首琴曲。
果然,皇甫无双似乎是颇受震动,琴曲听了半阕,他便从竹褐上坐了起来,脸上隐有悲色,只觉心中犹如肝肠寸断,他强思悲戚,拳头紧握,才没有从竹褐上蹦起来。
胭胎和水粉两个小宫女也是听得泪目水连连,这便是花著雨琴技高明之处,感染力是极强。
一曲而终,皇甫无双半晌回过神来,道:“小宝儿,这祥的曲子,你如何会弹奏?”
花著雨微笑道:“奴才是走南闯北去的地方多了,听街上讨饭的乞丐奏的。据说,他之前上过战场,因为断了腿,所以才不得己做了乞丐。”
“小宝儿,再换一首,这首曲子把我的心肝都挖出来了,你的再把我的心肝放回去!”皇甫无双拍着胸脯连连嚷道。
花著雨也晓得适可而止的道理,微微笑了笑,便再弹奏了另外一首曲子,却是那一日在醉仙坊曾经奏过的——春光好。
琴曲才起,还没有弹奏完,忽然感觉到有人绕过后花园的月亮门朝这里走了过来。不一会儿,就听得常公公尖细的声音,喊道:“皇上驾到!
皇甫无双一听,慌忙从竹褐上跳了下来,一时找不到木屐,便赤着足跪在了地上。
花著雨慌忙止了琴曲,和太监宫女们一起跪倒在后花园凉凉的青石地面上。
炎帝大驾先临太子东宫,这是花著雨进宫后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且,也听别的小太监提过。却不知这一次,为了什么,但是,花著雨却能感觉到,强烈的怒意从缓步行采的人身上传了过来。
“哪个是元宝,过来见驾!”常公公尖细的声音透过夏日闷热的空气,传了过来,让人的心中忍不住一阵颤抖。
花著雨慌忙弓着身子,曼声答道:“奴才正是元宝!”炎帝犀利的眸光从摆放在青石板的绿瑶琴上和过,又在皇甫无双光裸的赤足上凝注了一瞬,冷声问道:“方才是你在奏曲子?”
“是奴才在奏曲子!”花著雨清声回道,清丽动听的声音。
炎帝微微眯了眯眼睛,也不叫花著雨抬头,便冷声命令道:“犯这个妖孽惑主的小奴才拉出去杖毙,以肃宫闱!”
花著雨心中猛然一个咯噔,敢情,今日这一出,炎帝却是为了她而来。
枚毙?
花著雨一双漂壳的丹凤眼冷冷眯了起来,看看谁敢枚免她?!
“不知奴才犯了何罪,陛下要治奴才之罪!”花著雨清声问道。
“是啊,父皇,元宝犯了何罪?”皇甫无双也唬了一跳,慌忙抬头问道。
犯了何罪,炎帝却是气得说不出口来。
今日早朝上,好几个大臣接连上本奏道,说是太子殿下宠幸一个小太监。
初夏节偷偷带着小太监上情湖游玩;在去江北赈灾之时,据说那个小太监也是随行而去的;在康王的夜宴上,那个小太监又代替太子殿下接了酒令,表演了剑舞。
据那些大臣们说,那一曲剑舞极是风骚缠绵,就连温太傅的干金温婉都被比了下去。况且,那小太监生的又是比女子还要美,天生一副狐媚子模群,再这样下去,恐怕太子殿下会沉溺到龙阳之乐中,如何能担得起天下重任。
正文 第69章 敷药,抱臀鼠窜
炎帝看了这些奏本,当即便气得七窍生烟。
皇甫无双一向硕劣胡闹,但是,这孩子还是很聪明的,于大节上,还算是有分寸的。虽然也偶尔办砸一些事情,让他头疼生气,但是,都没有这一次严重。
龙阳之乐?断袖之癖?而对方还是一个小太监?
这样的消息对炎帝而言,不亚于天雷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