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下的阿宓眉目精致,惊人得漂亮,虽身量瘦弱平板,但骨子里透出的楚楚动人让她已经有了少女的娇韵。十三的年纪,还是朵含苞待放的花儿就出落成这般模样,等长成该是何等惹眼。
翠姨嚅动了下嘴唇,“不会的,不论如何,老爷也不至于把自己女儿送人。”
阿宓顿了顿,缓缓写道:不是自己的血脉,怎会舍不得。
翠姨倏得一惊。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帝心》已开,感兴趣直接戳作者名字进作者专栏就能看到哦!
《帝心》文案:【溧阳翁主幼得帝心,八岁嫁与表兄明德帝,十八为高顺帝所夺,天姿国色,一生荣宠
三朝帝心皆付一人,红颜祸水,不外如是】
如果,只活到二十也算荣宠一生的话……
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成了书中这位早逝的女配,阿悦回忆书中内容,不禁陷入沉默
#成了书中所有男主/男配的白月光,且身边的人都对自己有非分之想怎么办?#
第2章 贵客
阿宓不是洛城的亲女儿,是那位贵人告诉她的。
贵人奇怪洛城怎么会把生得这般惹人怜爱的女儿送人,还是嫡女。他好奇之下去查了番,很轻易就查出阿宓身世。
阿宓的母亲名乔颜,是有名望族乔氏的嫡女。朝河乔氏当初何等尊贵,也就是新朝建立后举族迁往京都后地位略有下落,但乔氏女无不养尊处优地位非凡,可惜乔颜一时不慎,还没定亲就和人有了首尾,珠胎暗结。
族中大怒,百般逼问也问不出男子身份,想要打掉这胎又被女儿以死相逼。乔母心疼女儿,无奈之下想出让女儿尽快成亲的法子。
门当户对当然不可能,女儿月份是小,可那些宗亲世家又不是傻子,哪容得吃这个亏。
正巧洛城作为御前钦定榜眼,却因醉酒圣前失仪,被打入天牢性命堪忧。
乔母着人去商议,洛城若娶了她女儿就能保平安。虽然不能再想功名利禄,但乔府会附上丰厚嫁妆,让他们去别地安家,靠这些做点生意,倒是不愁富贵。
洛城心知这天上落的馅饼肯定有异,可他没有第二条路,只能应下。
成婚后,他才知道原是被扣了顶带颜色的帽子。
乔氏对这个败坏家族门风的二姑娘没好感,甩包袱般把人弄走了就全当族里没有过这个人,也唯有乔父乔母还会时常惦记。
山高路远,乔颜跟着洛城到了最南处定居,乔母鞭长莫及,几月都不见得能派一次人来看她。
洛城心中耻辱,认定乔颜是个不知检点的浪□□子,刚巧乔颜也不爱搭理他,他便也未曾给乔颜好脸色。除了不敢休妻和明目张胆地欺辱她,暗地磋磨的事没少做。
阿宓出生的时候,人人恭贺洛城喜得千金,哪知道他心中呕血。
乔颜坠水身亡的时候,他真是松了好大一口气,给京城乔府报了个消息后,就没怎么管过阿宓这个附带的女儿。
唯有在看到阿宓的脸时,才想到她仅剩的那点用处。
乔府当然想得到乔颜之死有异,可他们哪会管,哪能去管,就连这个外孙女,也只能在每年年节时遣仆从送个礼。那仆人被洛城买通,来后连人都不会见,好吃好喝一番后就回京城,道表姑娘过得挺好,不必牵挂。
贵人把这事当玩笑话说给阿宓听,看她垂眸黯然后又小意安慰,道洛家不过是个小商户,若她不高兴,他着人去毁了就是。
只绝口不提要让阿宓去寻外祖的事。
阿宓想起了那些话儿,她不知道自己亲父是何人,但外祖家在哪儿是很明白的。
她没有旁的倚靠,洛府不能待,只能去投奔外祖。
即使那里是狼窝虎穴,她也要去。
翠姨惊慌失措,她没想到阿宓竟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失声惊叫,“是谁告诉你的?!”
“难道是洛城!”
她小心翼翼掩了这个秘密十多年,就是不想叫阿宓难过,不想叫阿宓知道自己是个父不详的人。
当初和乔颜暗通款曲的是谁至今也没人知道,阿宓的爹只能是洛城。
翆姨颤抖着手握住阿宓,声音也是抖的,“怜娘,你,你不要听那些人胡说……你是这洛府的大姑娘,洛老爷就是你亲父。”
她一手抓着那张纸,揉成团了不算,又胡乱撕成碎片。
细碎的纸片如雪花飘落,落在了阿宓的睫毛上,她抖了抖垂下手,笔上的墨汁染黑了新裙。
翠姨顾不上被污的新衣裳,她拉着阿宓左右四顾,关上门窗叮嘱,“怜娘,这话不能再乱说,对你自己和你娘都不好,知道吗?”
她害怕极了,许是想起当初姑娘被发现有了身孕差点被赶出府门的情景。那么柔弱的姑娘,被赶出府之后可怎么活呀,如果不是夫人疼爱,为姑娘寻了这个亲事,阿宓能不能出生都难说。
现下姑娘早就没了,阿宓绝对不能被赶出洛府。
还想再写什么的阿宓被翠姨制止,直接扶到了榻上,翠姨看着她,目光不容反对,“不管是不是亲生血脉,怜娘都永远是这洛府的大姑娘。不会有事的,怜娘不要怕。”
她像是安慰自己般道了句,“洛城不敢,他不敢的。”
京城乔府还在,阿宓的外祖尚在人世,洛城怎么会、怎么敢把她送人。
阿宓知道暂时不能说服翆姨了,她不争辩,安安静静地瞧着窗花,乖巧的模样可爱怜人。翠姨忍不住望了许久,在她躺下时掖了掖被角,“怜娘别想太多,好好儿睡。”
她探了探阿宓的喉,坐在榻边沉思,如何也想不明白好好的人怎么就突然不能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