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阿宓请眨眼,思考了会儿才意识到大人是在表达他的心情,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心意的表达?
她脸颊悄悄浮上晕红,小小声道:“阿宓……也喜爱这儿。”
还是那般单纯好哄。沈慎心中慨叹,却也珍惜阿宓的天真。如果不是这两年被陛下保护得好,她绝不可能还是这副心性。
若说早在离京前,他还担心陛下到底能不能成为一个好兄长。看到如今的阿宓,他已经彻底放心了。
若是他,自问也不能比陛下做得更好。
沈慎又卧了下去,好像感受不到周围的热意,任裸露在外的肌肤被烈日所晒。
大人应该就是这样变黑了许多的……阿宓悄悄想着,也跟着他卧下。
二人重新躺在松软的黄沙中,身边拂过变得轻柔的风。阿宓抛下礼仪嬷嬷所教,学沈慎四仰八叉地躺于其上仰望天空,烈日闪耀得她眼疼,不得不抬手挡住了小半。
“不要直视。”沈慎低声道,伸出一手帮阿宓挡住,温声诱道,“阖眼,感受如何?”
阿宓实诚道:“感觉很热,大人,我们一定要躺在这黄沙上面谈心吗?”
…………
难得兴起的情怀被打破,还是被这个不能教训的小祖宗,沈慎无奈叹了声,“嗯,起来罢,他们该搭好营帐了。”
第70章 夜晚
阿宓重新“骑”在沈慎肩上回来, 接收到众人似有若无的微妙目光, 她凑在沈慎耳边道:“他们好像误会大人了。”
早就料到这个后果的沈慎面不改色, “随意,也给他们添些乐趣。”
边关生活时常沉闷,只要无伤大雅,他并不介意给这些属下内心调侃一二。
闻言,阿宓不由以手抵腮看他,感到面前的男子真的变了许多。他以前也不喜欢管流言蜚语, 但绝不会肆意放纵属下的。
“怎么这般看我?”沈慎察觉了,轻笑一问。
“看大人变黑了许多呀。”阿宓眨眼无辜道, 还作了个对比露出小截手腕, “你看,我们放在一块儿, 大人的就是~黑炭。”
一边腻白如玉,一边粗粝黝黑, 对比十分明显。
沈慎顿默, 好像真是如此。虽说男子黑些没什么,可他和阿宓都好似成了两个种族。
难为阿宓依然能在第一时辰认出他来。
他露出苦恼之色, 很快也在阿宓耳边小声说了那么几句。起初小少女好奇地认真听, 听了一半突然脸颊酡红,手一把捂住他仍在说道的嘴, “不知羞, 谁要给大人、给你……”
后面的话却是说不出口了。
沈慎眉眼流露出浅浅的惬意, 淡声道:“哦?不给我, 那殿下要给谁呢?”
阿宓无言,只得借着下地的时机飞快溜到了他之前指的帐中躲着了,脑中还回响着沈慎方才说的话,“肤色相差太大,臣倒是担忧以后与殿下的孩子会一块黑一块白,看来为了这,也得尽快白些回来才是。”
阿宓从不知道,大人也能一本正经说出这种话。
他到底在这边关都学了些什么啊。
仅重聚后的短短一个时辰内,沈慎就不知让阿宓露出了多少回害羞/羞恼的神情。他心中颇为得意,迈着步伐慢条斯理地进了营帐。
其余人看着他这模样,明明没吃酸刺果,牙根也在隐隐酸痛。而且,为什么总觉得那帐中隐约有种又酸又臭让他们抵触的味道一直飘来?
不约而同离远了些,他们想,大人今日真是……中了邪吧。
天色将暗,众人不约而同加快速度,预备在夕阳余晖完全落下前将一切备好。
大漠夜晚十分寒冷,也很危险,但其独特之处正在于这种白日黑夜的极端变化,且夜里风景也十分独特壮美。
阿宓已经在沈慎帮助下换好较厚的衣衫,冷意渐起,她缩在里面,见沈慎在帐外洒了圈药粉,好奇道:“这是做什么?”
“驱蛇虫。”沈慎突然想到什么,“阿宓还是不怕蛇?”
“不怕啊。”阿宓奇怪道,“蛇很好吃的。”
她至今没能忘记那夜在山顶吃到的烤蛇,许是时辰和人都不一样,从此后她在宫中吃的烤蛇再精致美味,在她心中也比不过凉山那次。
沈慎轻笑,他都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不知者无畏,这句话用在阿宓对蛇的态度上最合适不过。
他有些担忧阿宓太过胆大,便补充了句,“夜里不仅有蛇,还有沙蝎等其他东西,沙蝎毒性强,遇见药粉会自动走开,不可轻易触碰。”
阿宓乖乖“喔”了声,探着小脑袋望外面,“这边天黑得好慢呀,京城这个时辰,外面都要燃灯了。”
“嗯,气候不同。”沈慎回帐准备抱住她,却被嫌弃地抵住,小少女娇娇道,“我刚才换衣裳了,大人在沙里打过滚的,不可以碰我。”
“说得是。”沈慎面不改色应道,然后在阿宓微松了口气突然扑上去,将她压在身下,并借机又将自己全身给她裹了个遍,好了,现在两人身上再次沾满了点点黄沙。
阿宓恼成了河豚,大人怎么这么坏,以前他从不会这样的。
她哪知道男子一旦起顽心,那与年龄是无关的。沈慎确实愈见沉稳,可在今日与她重聚的那刻起,就已经丢掉了所有的从容,只是个见到心爱姑娘难忍兴奋的男人罢了。
在怀中小少女快跳起来挠人时,沈慎及时止损,“饿不饿?”
“……哎?”阿宓经他一问,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腹中空空,她竟是有好些时辰未食了。
沈慎不知从哪儿取出油袋,掏出两样,向阿宓介绍分别为“蜜干”和“驼肉干”。
蜜干是这儿特产的一种极为香甜的瓜果制成的干条,驼肉自是他们今日所骑的骆驼。一甜一香辣,正好搭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