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1 / 2)

“白雪。”

他的声音染上了酒意,竟然有一种迷离的味道。

白雪转头向他看去,他将西装外套脱了,此刻上身只穿了一件白色衬衣,他的领带被扯下来捏在手上,衬衣扣子也被他解开了两颗,微微露出他胸口结实的肌肉。

此刻面上没有那种脸谱化的笑容,他薄唇抿成一条线,微眯着眼睛望着她,目光专注,这样的神情竟显得他面容有些凝重。

他天生那种性感的气质自他周身汨汨散发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喝了酒的缘故,那种性感竟发酵出一种危险而诱惑的意味。

白雪对上这样的他也不禁愣了一下,沉默了一会儿才问道:“怎么了?”

就这样看了她一会儿,那凝重的表情却慢慢舒展开来,他冲她笑了笑,是那种他常用的温和的笑,他随手将衣服扔在沙发上,就仿若在陈述一件简单的事实一般说道:“连景城帮你涂唇膏这种事情我不想再看到第二次了。”

白雪:“……”

他说的那么自然,仿若他这样的要求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只是不知是不是白雪的错觉,她觉得他这句话中隐含着一种警告,而且还是那种强势霸道又不容拒绝的警告。

白雪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她轻笑一声,一脸不以为意说道:“你不想看到可以不看。”

他依然还是那般笑着,语气平静,“你应该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她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他是在警告她,警告她最好离连景城远一点。白雪向来吃软不吃硬,哪怕面对的人是魏嘉铭,哪怕知道他是个可怕又心思深沉的人也不例外。

她微微挑着下巴,无所谓的笑了笑:“连景城帮我涂口红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说不想看到他就不能帮我涂口红,凭什么?”

他双手插兜,腰背挺得笔直,嘴角微勾,眉梢挑着笑意冲她道:“就凭我是你的丈夫,就凭我们还没有离婚,和异性保持距离是你必须给予我的尊敬。”

白雪双眼眯了眯,她一步步向他走过去,他却始终没有动,无比淡定迎接着她的靠近。

“真是奇怪了,我们结婚这么久,也没见你以前管我和谁在一起谁帮我涂口红啊,哪怕我遇袭差点死了,作为丈夫也没见对我有多少关心,也是最后到了逼不得已才赶回来敷衍着看一下我的情况。你说我们是夫妻,我要给予你尊敬,可是作为你的妻子,你又给了我多少尊敬呢?以前不谈尊敬现在却谈,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她一步步向他靠近,他身上的气息也一点点清晰起来,沐浴露和酒精混合的气味,越来越清晰笼罩在她的鼻尖,她走到他跟前,他微垂着头看着她,他面上依然是他那种温和又淡定的微笑。

他的胸膛就在她眼前,两人虽然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可是距离却很近,她从来没有跟他靠得这样近过。

他比她高了很多,站得这么近越发能清晰得感觉到两人的身高差距,这样的他给她一种无法忽视的压迫感,他身上有一种成熟男性的荷尔蒙气息,她甚至能感觉得到他在她头顶的呼吸声。

这样的氛围让她有些无措,他强大的气场甚至让她下意识想要退却,不过她却还是在他跟前站定,她挑着下巴望着她,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问道:“莫非你真的喜欢上我了,看到别的男人给我涂口红你吃醋了?生气了?愤怒了?”

对于魏嘉铭这样的人,一旦她在他跟前服软了,那么以后在他跟前她势必就会永远抬不起头。不知道他以后会不会对付白家,可若是他要对付白家,到时候她拿什么去跟他抗衡?

所以他越是强势,她便越是不能服输,他警告,她便挑衅,他是寰海电子集团的董事长,她还是时代建设集团的千金小姐,他身后有强大的支撑,她身后同样有强大的支撑,她不会弱于他,也不会向他服软。

更何况,她并不是无理取闹胡搅蛮缠,他有理,她同样有理,既然她不是理亏的那一方,她凭什么要向他低头!

纵使他身上那强大的气场压迫着他,纵使很清楚这个男人隐藏的可怕,而她也不能畏惧站在他跟前,挑着下巴与他对峙。

他全程淡定,面上那浅浅的笑意始终一丝不乱,他低头看着她,含笑的目光中没有半点波澜,他轻声道:“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吗?男人对绿帽这种东西是很敏感的,在离婚之后,你想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我绝对不会过问,可是在婚姻期间之内,我不想看到我头上有任何一点绿色,希望你能明白。”

白雪:“……”

他说得一脸理所当然,他的淡定自如和他的一丝不乱让她刚刚那句话显得有点自恋。人家只是不想被戴绿帽,可是她却觉得他在为她吃醋。

他就像是周身镶嵌了铜墙铁壁一样滴水不漏,明明他有些行为就是很怪异,可是他偏偏能用一种理所当然的理由来解释,而且他的理由还让人找不到一丝破绽。

白雪没有挑衅到他,没有逗弄到他,反而还被他的淡定显出自己的自以为是,这种根本不是他对手的感觉让她顿时有些挫败,不过她不想自己显出一种铩羽而归的灰白感,她只是对他很轻蔑的笑了笑,说道:“尊重是相互的,道德和行为准则首先是要约束自己再来约束他人,这一点,我也希望魏先生你明白。”她做出实在不想和他多言的样子,丢下这句话她便直接转身离开。

白雪离开之后魏嘉铭却是直愣愣的站了许久,他闭着眼,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放在裤子口袋里的双手握紧又放松好几次,做完这一切他才睁开眼,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上了楼。

回到书房之中,魏嘉铭直接往书架走去,书架最中央的柜子里放了几瓶酒,他随手拿了一瓶倒在酒杯中喝了一大口,热辣的酒下肚,他闭着眼,微微蹙了下眉头。

他去洗了个澡,再回来的时候他打开音响,又倒了一杯酒,这一次却没有直接喝完,而只是轻轻抿了一口。

音响里放的是“最后的莫西干人”。苍凉古老的乐声充塞整个房间,似乎让眼前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朦胧的神秘感。

没一会儿敲门声响起,他头也没回,只轻声说了一句:“进来。”

来人是助理阿东,阿东冲他恭敬地颔了颔首说道:“魏董,看守所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在传审林汉国的时候他试图咬我们一口。”

魏嘉铭嘴角含笑,轻轻晃着手中的酒杯,那轻描淡写的语气就仿若闲聊一般,“自己公司做烂账居然还想乱咬人?去让人给他传个信,就说我已经将林太太和他的小女茵茵安顿好了,并且会好好照顾他们的。”

阿东忙道:“我这就让人去办。”

“还有……”魏嘉铭叫住他,他目光凝视着酒杯,似有浅浅的笑意印在嘴角。

此刻正是乐曲的高-潮部分,男人的呐喊,猎鹰的呼叫夹杂在音乐间,神秘苍凉又有一种求生的渴望。

他笑起来,笑容明媚如朝阳,可是他的眼神却透着一种幽深,笑容无法渗透进去,好似将歌曲里的神秘都糅杂在了里面,他轻启薄唇,说道:“他可能是在牢中过得不太舒服,所以才会狗急乱咬人,让他过得舒服一点他就没有时间去花这些心思了。”

阿东沉思片刻,很快明白过来,他点点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阿东离开之后,魏嘉铭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轻轻笑了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第二天白雪见到魏嘉铭的时候是在餐桌上,他优雅坐在餐桌前,见到她来,他礼貌冲她颔颔首打招呼道:“早上好。”

客气有礼,就仿若昨日他的警告和她的挑衅从未发生过一样。

白雪也不太想追究昨天的事,所以她便也敷衍地的回道:“早。”

她在对面坐下,李阿姨给她端来她的早餐,白雪想到一事,便将她准备好的邀请卡放到他跟前,他看到之后却疑惑道:“你不想去吗?”

白雪摇摇头,“我让我爸爸重新给我要了一张。”

魏嘉铭:“……”

他微微眯了眯眼,倒还是笑着,“什么时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