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名低头擦拭调酒棒,爱理不理:“我们开门做生意,有客人喜欢我们这里,不愿离开,是我们的荣幸。您请便,这是酒水单,有需要您叫我。”说完,捋下一张酒水单便去招呼别的客人了,把莫旌鸿当成一张被墨染脏的纸,晾在那里,嫌弃地不闻不问。
莫旌鸿压制的怒火彻底爆发,他把酒水单砸到盛名身上:“你他妈有种,信不信我砸了你的酒吧!”
盛名捡起酒水单,平静无波地放回吧台上,眼色一使,便有两个彪形大汉围住了莫旌鸿。
莫旌鸿模特出身,身高至少一米八几,可这两人比他还高大半个头,横结的肌肉像坚硬的巨石将他们塑成伟岸的高山,莫旌鸿的细胳膊细腿跟他们的比,简直就是豆芽跟树干的区别。
莫旌鸿还不知所谓,挺起胸膛就想跟人家干架,上次给他出主意的男人一瞧形势不对,立马连抱带拽地把莫旌鸿脱离危险地带:“兄弟有话好好说,这青天白日的要是打起来,惹来条子就麻烦了。”
“陆军,你放开我,今天不见到萧湛,我就不走!”莫旌鸿奋力挣扎,可这点豆芽力气压根就撼不动陆军这棵巨树,很快就被拖走了。
“兄弟,你冷静点。”陆军把莫旌鸿拉远了,抬手勾住他胳膊防止他乱来,“大哥警告过我们,不准在外惹事,你都忘了么?”
“什么狗屁大哥,”莫旌鸿青筋凸起,挣开陆军的钳制,“他就没管过我们,出了事他才出来露面,平时人影都不见,他哪比得上宫哥!”
“哎哟卧槽,这话你跟我说就好,别千万别在兄弟们面前说,要是传到大哥那去,咱们都有好果子吃。”
“你怕他?”莫旌鸿冷哼一声,“我不怕,我虽然是他收留的,但我至今只见过他一面,他一点也没大哥的气势,要不是我无处可去,我早走了,他一点也不管我们的死活。”
陆军见莫旌鸿一根死脑筋通到底,不劝了,眼珠子转一圈,想出了个损招:“兄弟,要么这样,你不是想见萧湛和宫绛么,我给你出个主意,包你能见到他们俩,只是可能要委屈兄弟你了。”
“什么主意?快说快说。”
陆军在莫旌鸿耳边低声细语,莫旌鸿唇角随之扬起诡异的笑容。
“盛名哥,”莫旌鸿离开后不久,萧湛从后厨方向走出来,不解地问,“虽然这么问不好,但我还是想知道你让我避着莫旌鸿的原因。”
盛名擦拭着手里的酒具:“你觉得莫旌鸿这人以前怎么样,我指的是你们在太纪的时候。”
萧湛回想了一下:“应该说挺单纯的吧,那时候他刚入圈,初次接触社会,什么人情世故都不懂,谁对他好,他就对谁好,所以他对宫哥很好,但对他不好的人,他就不理,也不会去跟人搞好关系。也就是因为这样,宫哥离开后,太纪一片混乱,他不满公司赶走宫哥,跟领导顶嘴抬杠,就被雪藏了。后来他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盛名将擦干净的酒具放回架上,一一摆放整齐:“重逢后你觉得他为人怎么样?”
萧湛眉头一皱:“感觉变得很偏执,性格也很极端,想要做什么,就一定要做到,做不到就穷尽手段得到。”
“那就是了。”盛名放好酒具,擦干净手,“在太纪的时候,他只有宫哥一人依靠,就把全天下最好的都给他。宫哥一走,他无依无靠,还被雪藏,性格就发生了变化,认为所有人都在害他,丢下他一个人,世上没有人值得他信任和依靠。与宫哥重逢后,误会解除,他能信任和依靠的人就只剩下宫哥,所以他想宫哥心里只有他一个人,不能有别人,如果宫哥心里有别人,他会想尽办法将那人赶走,独自一人霸占宫哥。”
萧湛恍然大悟:“难怪那时候他离间我跟宫哥。”
“宫哥的品性你也清楚。”盛名的指尖敲了敲玻璃酒杯,“他的心就像这玻璃一样,一敲便碎。他经不起背叛和离弃,对他好的人,他会加倍对对方好,你说过,在太纪的时候,莫旌鸿曾对他很好,那么反过来,宫哥在知道莫旌鸿只是人品有问题,但没犯大错的情况下,会主动远离莫旌鸿吗?”
萧湛叹了口气,答案显然是否定的。说实话,莫旌鸿离间他和宫绛的事,还是俸迎透露给他的,宫绛明知中间有诈,却只字不提,由此可见,宫绛还是袒护着莫旌鸿。
“你的意思是,我主动避开莫旌鸿,是为了让他远离宫哥?”
“他现在的性格,接触宫哥对宫哥没有一点好处,尤其宫哥最近很忙,没空理他,身边还有俸迎,我担心莫旌鸿会做出更极端的事情来。总之,宁愿联系不上,也不要联系上了被骚.扰。”
“受教了,”萧湛微笑道,“盛名哥你又给我上了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