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是不是记性不太好?我记得我说过,你们认错人了,怎么就是缠着我不放呢?”夏芍低头看向夏志伟,“我跟你说过一次,”又看向夏良,“跟你说过两次,”然后又低头看看自己手中鞭子,神态不解,“怎么就是不长记性?”
高义涛在旁边无声一咳,忍住闷笑——像!太像了!这被人惹恼了的模样,跟当家的少年时期真是太像了!
而夏志伟和夏良此时哪里还顾得了夏芍会不会真招呼他们?二人此时此刻看夏芍的眼神已经像是在看变态一样!
她绝对不是在看玩笑!他们已经不敢认为她在开玩笑了!
而夏芍果真是说了话,“既然是记性不太好,那就得对症下药,打身上不太好使,我来帮二位治治脑子吧。”
她把皮鞭又交换给了身旁的安亲会执刑者,牢里的两人却没因为她这个举动而安下心来,反倒是瞪大了眼,越发惊恐。
治治脑子?
什么意思?
正当两人惊恐着猜测着,却忽然一齐觉得浑身发冷,眼前的场景忽然变了!
两人不知道为什么躺在了手术台上,手脚被人绑着,夏芍穿了一身白大褂进来,手中拿着明晃锋利的手术刀,对躺在床上的他们说道:“我来看看你们的脑子。”
这、这是要给他们开颅?
“不不不不不……”夏志伟哆嗦着惊恐叫道。
“不要给我开颅!不要给我开颅!”夏良更是喊道。
而夏芍却仍然是从容浅笑的模样,完全对他们的惊恐置之不理,拿着手术刀便朝他们的头皮一刀划了下来!
“啊——”两人一声惨叫,眼神惊恐,浑身都在抖,夏良更是湿了裤子。
但恐怖的画面没再继续,却是又变了!
这一回,夏志伟看见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朝他走来,手里拿着一把尖刀,眼神怨毒,双腿处还流着血。那是他已经过世的结发妻子,妻子握着尖刀疯狂地朝他的肚腹刺过来,声音凄厉,“夏志伟!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夏志伟大惊,不知道怎么看见了已过世多年的妻子,还听见了她临死前的那句话。难道……真是她变成了鬼?他下意识就逃,却发现手脚还是绑着的。他逃不了,见妻子扑过来,只得慌忙大喊:“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要怪你怪那个老头子!是他看上了你,我欠了他的钱,你不去,我和儿子就得死!你、你走的时候,肚子还没这么大!你、你去找他!去找他!是他害死你的!”
妻子却好像听不见他的话,扑过来便是一阵乱捅!他看见自己的血从肚子上流出来,跟她当初流产而死的时候差不多。
而夏良此刻眼前看见的事却跟父亲夏志伟不一样,他看见太多的人,都是当初暴力讨债和拆迁的时候害死的老人,有一名老人带着他孙女出现在他面前,两人扑上来就咬他的肉,吓得夏良直叫:“不关我的事!是曹总让拆的,曹总买的地!谁叫你们不肯搬!你、你们要是乖乖搬走,你就不会死,你、你孙女也不会被兄弟们……我、我们也没想到她会那么不经折腾,一晚上就、就死了……”
“那我呢?”又有一名年轻少妇模样的女人问道。
夏良吓得直叫,拼命往后退,“那是曹总看上的你,是他事后把你赏给我们的!你找他、找他!”
父子两人一通惊恐地乱叫,眼前恐怖的画面让他们几欲发狂。而牢外走廊上,高义涛和三名安亲会的人却都是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
他们看见夏芍负手而立站在牢外,她什么也没做,里面的两个人就不知道为什么发了狂!说的都是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似乎看见了很恐怖的事,他们两人手脚还被绑着站不起来,两人便在地上滚来滚去,拼文挪动,表情见了鬼一般,眼底都迸出血丝。因为动作才激烈,伤口裂开,牢里一地的血迹。
这种诡异的事情让身经百战见惯了各种场面的安亲会的人都看向夏芍,总觉得这事跟她有关!
她到底做了什么?
看起来,她什么也没做啊?
夏芍自然是做了些事情的,她此刻负着手,手中龙鳞匕首开了一条极细的缝隙,浓烈的阴煞之气散出,被夏芍引成一线,直逼夏志伟和夏良父子的眉心!
阴煞之气缚人手脚时会感觉手脚发麻发冷失去知觉,而进入人的头脑之后,便能让人产生幻觉。
平时,有些人看见灵体,有一种可能是真的见到了灵体,而有另一种可能就是阴煞侵了头脑而产生的幻觉。
以前丧葬风俗还是土葬的时候,老辈儿常有一些带有鬼故事色彩的民间故事,比方说,有人夜间赶路,路过荒郊野外的坟地,结果遇见了孤魂野鬼,回来以后就精神失常疯疯癫癫的事。这种故事民间一般认为是叫鬼摄了魂去,但其实不然。这样的事大多是被阴宅煞气所侵,使人神经错乱,产生了幻觉。
而人为用阴煞攻击人也能产生这个效果,根据阴煞的程度轻重,产生幻觉的时间有长有短,轻则只是产生些幻觉,重则连神经受损,丧命都有可能!
幻觉往往看见的都是人心底最恐惧的事,今晚夏芍还是第一次这么对付人,但看起来,他们父子两人平时没少干害人的事!
孽债不少啊!
夏芍眯了眯眼,仅仅听着他们父子口中那些话,就让人能想象得出,他们干了多少害人的事!
“高老大,我想单独跟他们两人相处一会儿,行么?”牢里,夏志伟父子还在语无伦次,夏芍却是转头对高义涛说道。
高义涛当即便点了头,“那好,我带人出去。把人留在来路电梯处等夏小姐,您处理好了让他们带您上来就行。”
夏芍淡淡笑着点头,道谢过后,高义涛便把人带走了。
将人留在了电梯口处,高义涛独自乘了电梯上去,回来亿天俱乐部顶层的会客室。会客室里,一台电脑放置在办公桌上,电脑开启着,屏幕却是关着的。
高义涛走到座椅里坐下,打开屏幕,屏幕里传出的正是地下牢房里的画面。而这些画面正在电脑上实时通过内部系统传送着,接收方是台市安亲国际集团总部。
台市,安亲国际集团总部顶层的董事长私人房间里,容颜如画的男子正喝着茶,含笑看着面前的传送画面。画面极为清晰,多角度地拍摄着,最近处连少女颤动的眼睫都看得清楚。
画面里,牢里地上的两人仍然在精神错乱般惊恐喊叫着,少女却走进了牢里。她蹲下身子,用手指沾了沾地上的血,便又走了出去。
她在牢外的地上蹲下身子画着什么,血不够了就进去沾点,渐渐的,地上慢慢显现出让人看不懂的图案来。看着像是符箓,又像是某种奇门阵法,画好之后,她便坐去阵法之外,盘膝掐动指诀,变幻极快,片刻之后,只听她呼喝一声,“着!”
牢房里的父子两人忽然便不动了。
两人眼神空洞地躺在地上,安静得像是死了一样,睁着眼不动。夏芍却是走进牢房里,拿了角落里一块丢在一旁的蒙头用的黑布擦了擦手指,有拿出去踩着把地上的阵法血迹擦了,然后便倚着墙站着,等。
没过一会儿,父子两人才动了动,眼底渐渐有了神。但当两人回过神来以后,还没从刚才看见的恐怖画面里缓过来,一看见夏芍站在牢房外头,两人便眼神变得惊恐万分!
这惊恐再也不是她刚进来时,两人那种惊骇中带些愤怒猜测的目光,他们再不敢有恃无恐,他们这回是真的相信,这女孩子胆量心性不同于常人,她真的敢干出让他们两人死在这里的事!
“你、你……放了我们!我们再也、再也不来了!”夏志伟声音都在抖,瞧着凶神恶煞的人,此刻眼底有的不过是惶恐。
老夏家怎么就出了这么个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