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情真是这样?
众人纷纷看向亚当,觉得不管怎么看,这年轻人都不像是会做这种不理智事情的人。
亚当对安德列的指责并没有回应,只是笑看向他,“安德列伯父,我今晚除了宣布接管家族的事之外,还要向伯父讨回一样属于我们撒旦一脉的东西。”
“东西?什么东西?”安德列一愣。
“那半张羊皮卷。”亚当笑道。
“羊皮卷?”安德列直接懵了。
“我已经得到了可靠消息,那半张羊皮卷已经找到,但是却到了你们手上。”
“你、你胡说什么!”亚伯脸色一变,虽然敢肯定亚当在胡说,但他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亚当不紧不慢笑道:“安德列伯父,现在隐瞒已经没什么意思了。我们撒旦的人在中国内地寻找那半张羊皮卷,伯爵派你们协助,可你们这不叫协助,而叫窃取。 我知道你们很怕我将羊皮卷找到交给伯爵,怕撒旦一脉会趁机向伯爵求取家族继承权,可是你们这样做也实在不道德。伯爵给了我们最后期限,如果找不到羊皮卷, 我们甘愿受罚。可现在我们找到了,你们这种作为是想把撒旦一脉赶尽杀绝吗?”
亚当说得情真意切,安德列和亚伯却听得莫名其妙。两人知道他在胡说八道,但却插不上嘴,因为亚当接着便将目光转向了唐宗伯。
“我有消息证明,当年在围杀唐老先生的时候,那半张羊皮卷就遗落在附近。我曾经怀疑羊皮卷后来被唐老所得,在年初的时候,曾经去香港求见过唐老先生,可 是唐老先生当时并不承认。事后我只能派人去中国内地查找,但是查找的过程中我再次得到消息,羊皮卷确实在后来被唐老所得。可是,我的父亲当年参与过对唐老 的围杀,他并不肯将羊皮卷交给我,我的这个消息被你们拉斐尔一脉派去协助的人得知,你们便联系上了唐老。我知道你们跟唐老先生进行了交易,他给你们羊皮 卷,你们帮助玄门报当年之仇。”
亚当慢悠悠地说着,安德列和亚伯却瞪大了眼。
“亚当!你胡说什么!”
“今晚你们双方在伯顿先生的舞会上聚头,如果我没猜错,你们一定是向外界公布友好关系,是么?”亚当笑问。
在场的宾客却脸色一变!确实是这样!刚才安德列大师确实上台去说了些话。
“我猜,你们想以此给我们撒旦一脉压力,也给唐老先生当众做个保证。那张羊皮卷,现在应该已经在你们身上了,对么?”亚当转头问。
安德列和亚伯父子却百口莫辩!亚当的这些话尽管是胡说的,但是听起来还真说得通!可是,他根本就是胡说八道的!他这么说,到底目的是什么?在场的宾客们对当年的事可是全不知情,只怕听他这些话也听不懂。
那他说这些到底想是干什么?
正不解,只听大厅里哗地一声!
安德列和亚伯一愣,只见大厅里所有的人都转头看向了门口,父子两人齐齐抬头,顿时倒吸一口气!
门口,一位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老人拄着手杖站在门口,老人两腮和下巴蓄满胡须,胡须也已花白,浓密的胡须显得一张削瘦露着颧骨的脸只有巴掌大。这样一位浑身都是病气的老人,一双眼睛却十分吓人,双眼凹陷,眼内布满血丝,森森的邪气。
大晚上的,这样一位老人站在门口,谁见了都会吓一跳。大厅里的名流们胆子尤其小,纷纷惊呼着后退,有女子甚至忍不住尖叫了一声,人群很快向两旁分开,让出了中间的一条路来。
“……父、父亲?”安德列盯着老人,眼神发懵。
但他这一声称呼却让客厅里的人都震惊了,“什么?!这位是……艾伯特大师?”
“不可能吧?我见过艾伯特老先生,这、这根本就……”
“这怎么可能是艾伯特大师?”
连老伯顿都瞪大了眼,在艾伯特宣布退休之前,他是常能见到他的。尤其他在皇家大教堂任大主教那些年,这位老人的音容笑貌常出现在世界各大杂志和电视台上,上流社会的人对他根本就不陌生。
而现在的老伯爵和三年前退休时的样子竟然变化太大了!简直像是变了个人!
奥比克里斯家族有着很高贵的血统,家族成员都是金发碧眼,男俊女俏。艾伯特老伯爵哪怕是人到老年,身形也是很伟岸的,他蓄着的白胡须像圣诞老人一般,很 受英国孩子们的喜爱。去教堂里礼拜的孩子们常围着他一起玩儿,他给世人的印象一直是和蔼可亲的,在民众中拥有很高的拥护度。
在英国,哪怕女王走在街道上有人认不出来,老艾伯特走在街道上,保准会被人认出来!
可是现在他这个样子,谁能认出来?
听说艾伯特老伯爵近年身体不太好,退休之后便在家族里静养,不见任何外客。可是说是休养,怎么休养成这副骨瘦如柴的模样?难不成是病得很严重?
但老艾伯特看起来却并不像是病人,他拄着手杖进来,健步如飞。
夏芍陪着唐宗伯就在台下,张中先带着弟子们站在后头,一见到老艾伯特,人人目光一凛,死死盯着他不放。
仇人,最后一个仇人,总算是到了!
老艾伯特身为当年事情的幕后元凶,一路走来,却对唐宗伯和玄门的弟子不置一顾,径直走向自己的儿子。
“父、父亲!”安德列惊着心向后一退,他现在总算是知道为什么亚当会说那些话了!
这是个局!
糟了!糟了!
安德列心神慌乱,别人不知道他父亲的性情,他还能不知道?他正是因为退休之后,这些年在家里一心研究黑巫术,才导致整个人体态佝偻、性情大变的。他现在 虽然说不至于丧失神智,但只要是关于那张羊皮卷的事,他一定是不理智的。亚当这招也太黑了!父亲出现得太突然,安德列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他只能道: “父、父亲,你你、你听我说,这件事是……”
话未说完,情况突变!
老艾伯特人未到跟前,竟然抡起手中手杖,直刺向安德列心口!
大厅里惊呼此起彼伏,在众人看来,这不过是老子抡手杖打儿子的一幕,虽然很突然,但就算被打中了也不算什么。然而,夏芍却知道,那手杖不是凡品。
那根手杖,通体漆黑,发着森森寒气,在灯光下光彩映人。这一看就是把黑水晶质地的手杖,吸收了森森怨气,那怨气看起来跟龙鳞的怨气极像,应该来自于死 者。龙鳞的怨气被徐天胤制作的刀鞘封住,平时不用的时候,怨煞之气不会外泄,但老艾伯特的手杖并没有压制煞气的东西,或许他平时醉心于黑巫术,这煞气对他 有助,他也不想压制。但经年累月地与这根手杖接触,他的身体难免被阴煞所侵,心智受影响是一定的。怪不得亚当说他神智疯癫,安德列和安德里都是他的儿子, 因为一张写了古老黑巫术的羊皮卷,他竟然视父子亲情于不顾。
虎毒还不食子,老艾伯特现在的心性已经邪佞到不在乎父子人伦了。
他这一记指向安德列心口,倘若刺中,安德列的心脉必被阴煞所伤,当场毙命都有可能。安德列也知道厉害,他脸色大变地在胸前画出一道六芒星来,利用天地元气聚成大卫之盾。正当他画盾之时,亚伯在后头拽了他一把,父子两人一齐快速后退!
这时候,大卫之盾已成!整幢别墅里的天地元气最先被引来,在场的名流们自然是看不见那瑰丽辉煌的天地元气,他们只看见安德列在胸前虚画几下,这景象就像 上午在拍卖会场那边,夏芍和日本阴阳师面对面的比划。只不过今晚可没人再抱着好奇看戏的心态——这毕竟是父子之间动了手!
到底怎么回事?
所有人都一头雾水,但却看见老伯爵艾伯特手里拿着的手杖也快速在空中画了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