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1 / 2)

夏芍后天便要回京城大学报到,这事儿事不宜迟,夏芍不想等到明天再问,早点问出来,秦瀚霖好早点拿主意。因此,夏芍回了自家宅院后,跟父母打了声招呼,明说要出去见见连忠荣,吃饭前就回来。

但夏志元听后却皱了眉头,“今天大喜的日子,去见这人干什么?再说了,老爷子来了,你也不在家里陪着。”

夏芍就知道父母会不赞成她今天出门,所以她对出去干什么的事上撒不撒谎都一样,刚才才实话实说的。父亲的反应夏芍早就预料到了,说词都想好了,“爸,官场里的事,你应该知道些。连家是秦系大员,秦家和徐家向来关系不错,所以我回来这么多天,一直没处置连忠荣。这不今天秦少在这儿么,刚才在那边跟他说了说,我这就出去跟连忠荣见个面。放心,老爷子在这儿,不会闹出什么事来,我心里有数。”

夏志元果然愣住,这些事,女儿很少跟他提。但实话实说,他反而能理解。想想女儿今后嫁进徐家,即便不在政,但要接触的官场上的人恐怕不会比商场上的少,这些矛盾,她早晚会遇上,早晚要处理,锻炼锻炼也是好事。

“可别去得太晚了,老爷子不知道会午睡到几点,万一睡醒了过来这边坐坐,你出去得太久,我这你妈不知道怎么说。”夏志元提醒。

“您就说我出去买菜了就成,我回来的时候顺道儿带点。”夏芍笑道,回屋换了身常服,便出门了。

到了门口,便听见一声车喇叭的声音,就一声,很短促,跟车主人的性子似的。夏芍抬眸笑看前方,好不意外地看见门口军用的路虎车已经停好了,徐天胤正坐在驾驶座里,等她。

夏芍就知道徐天胤会跟来,两人在一起这几年,早就彼此深知。徐天胤陪着她出去见连忠荣,会比她一个人出去省事得多。

夏芍笑着坐去副驾驶,徐天胤倾身过来给她系上安全带,两人便出了桃源区,一路去了华苑私人会所。

会所的董事长房间里,夏芍和徐天胤刚到没一会儿,连忠荣便赶来了。

连忠荣刚才接到了福瑞祥总经理陈满贯的电话,通话过程很短,内容也很简洁,“连总,我们董事长有请,在私人会所。”

仅有的三句话,却把连忠荣给高兴坏了。他这几天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要找夏芍,她去了青市,听说她昨天下午回来了,但是桃源区安保很严,他这市委书记的弟弟也进不去。保安给夏家打电话,夏芍一口回绝了,他就这么再次被挡在了小区门口。连忠荣甚至都打算把自己干的事儿跟自家老爷子坦白,然后求他给说说情了,没想到今天就接到了夏芍要见他的消息!

连忠荣赶忙开车赶来,一刻也没敢耽误,一进房间便愣住了。

沙发上,一名男人坐在那里,穿着身银黑色的衬衣,袖口挽着,正剥松子儿,听见有人进门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低头继续剥松子儿去了。

然而,正是这短暂的抬头,却把连忠荣给惊住了!

徐天胤?!

连家虽然是秦系大员,但连忠荣却是第一次见到徐天胤。徐天胤是徐家嫡孙,别说他以前在国外了,即便是在青省和在京城这几年,也不是想见就能见的。连忠荣连秦系少主秦瀚霖都只有过年拜年的时候才能见上一面,别说徐天胤这徐老爷子的嫡孙了。

但如今在国内,不认识徐天胤的人还真的很少。这都要归功于壁画回归的事,他代表国家军方出使英方,如今在国内的知名度可是很高的!事情没过去几天,连忠荣一眼就把徐天胤给认了出来,随后震惊了。

“徐、徐将军?”他什么时候来东市的?

连忠荣盯着沙发里的徐天胤,笑容极不自然。徐天胤和夏芍的关系已经上升到了订婚阶段的事,如今人尽皆知。当初,徐天胤追求夏芍的时候,圈子里就曾有传言,这位共和国最年轻的少将,对夏芍可是宠得不得了。今天夏芍要见他,徐天胤却一起出现在华苑私人会所里,他、他不会知道了自己打华夏慈善基金的事了吧?

连忠荣直勾勾地盯着徐天胤,徐天胤却再没抬头,连他打招呼的声音都充耳不闻,低头专心剥他的松子儿。

夏芍从旁瞧着,笑在心里。师兄不爱应酬,刚才连忠荣进门的时候,他抬头看了他一眼,其实就是告诉他,他在这里。如今任务已经完成了,他当然不再理人了。

但徐天胤这不理人的举动,看在连忠荣眼里,却有别的意味。好似他正是因为知道了他干的事,所以才这态度的。

咕咚一声,连忠荣吞了口唾沫,转头尴尬地看向夏芍。

夏芍坐在徐天胤身旁,递出杯清香的碧螺春,悠然笑道:“连总,坐吧。”

连忠荣受宠若惊,赶忙坐了下来,虚虚接过了茶,笑容讨好,“夏董,基金会的事我是诚心道歉的。您让人送回来的一百万善款,我分文未动!当初是跟华夏慈善基金签了捐赠协议的,我哪能言而无信?”

“哦?”夏芍闻言笑了笑,“那当初怎么协议一签,连总就改了口,非要谈入股?”

连忠荣一听便心提到嗓子眼儿,先看了眼徐天胤。徐天胤浑身都是孤漠的气场,全然不理人,只是转头手一摊,一把剥好的松子仁儿躺在手心里,夏芍笑眯眯接过,吃了点,喝了口茶。

连忠荣看得眼神发直,心道传言果然不虚,随即心更加吊得老高,但好歹夏芍现在愿意谈这件事了,于是他赶紧解释,“夏董,这事我当初跟夏总解释过了,这、这都是我公司那些小气的股东,嫌我拿一百万做慈善太败家了,非得让我跟夏总谈入股的事。众意难违,我也是没办法。”

“哦?连总捐出的善款动用的是公司的款项?”夏芍挑眉,唇角一勾,意味令连忠荣心底一颤!

“这、这……”连忠荣也是经商的人,夏芍这么一问,他就知道自己这谎犯了个什么错误了。

“我有点不明白。连总和华夏慈善基金签署的捐赠协议上写得清楚明白,是私人捐赠,而并非公司捐赠。难道,那一百万不该是连总的私人收入?若是私人所有,股东们有什么理由干预?除非,连总以私人名义捐赠,挪用的却是公司的款项,股东们利益受损,这才有所干预。若真是如此,说句实话,倘若华夏慈善基金是股份式经营,我也不敢要连总这样的股东。”夏芍笑容轻嘲。

连忠荣脸上却火辣辣!

挪用公款,这不仅在公家还是私人企业,都是很忌讳的事。不管这一百万是他的还是公司的,他撒了这样一个谎,却给自己贴上了挪用公款的标签。他之前还想着,或许夏芍能看在连家是秦系大员的脸面上,允许他入股,现在看来,真的可能么?

他撒的这谎,已经把自己给坑了。华夏集团是上市公司,财务审查极严,他有这样的劣迹,不可能让他成为公司股东。

“夏董,这、这事……”

“这事我只给连总今天这一次机会,如果连总不说实话,我从这门出去,可就没有以后了。”夏芍捏了颗松子仁吃,眼眸微弯,语气却淡淡的。

连忠荣张了张嘴,心绪极乱,一时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如果连总不知从哪说起,我问,你答就好了。”夏芍把松子吃完,拍了拍手,端起茶杯来,垂眸,“说,这主意谁给你出的。”

连忠荣一惊,险些没坐住,从沙发上站起来!她、她怎么知道这事儿是有人在背后给他出主意?

连忠荣瞪着眼,盯着夏芍,夏芍却垂眸喝茶,意态淡淡。尽管如此,连忠荣还是心底情绪剧烈翻涌,他不知道夏芍是怎么知道的,他只是觉得,她刚才垂眼的时候,眸光微冷,不经意间的气度让他背后都起了冷汗。外界都传言这女孩子年纪轻轻成就不浅,自有高明之处。这高明,与她是不是风水大师无关,是心智谋算,远超她应有的年纪。

他没见过,以前还不信。今天一见,心底发毛。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夏芍眼没抬,伸手去倒茶,手还没碰着冒着热气的茶壶,徐天胤接了过来,帮她倒好,放下,埋头继续工作。

“这……夏董,我承认,这事是有人提了一句,我听进去了。不过,这个人是谁,我真不好说。”连忠荣口干舌燥,看着面前的茶,又不敢动。

“连总的意思是,要我把这件事的账算到你头上,找你清算,是吗?”夏芍抬眸,笑了。

连忠荣一口气吊得老高,眼都直了。

夏芍又是一笑,“连总,你应该听说过我的一些事,欠了我的账,我是一定要算的。只不过,我不太愿意算错了人,免得有人逃了这一次,还有下一次。我是不愿意让算计我的人有下一次的。”

连忠荣不说话,只是盯着夏芍,觉得心里越来越发毛。他三十多岁的人了,还是头一次被个二十岁女孩子的气度慑得不敢随意说话。

“这些天,我没有找连总,就是因为你不是主谋。若这件事是你的主意,你以为今天你还能坐在我面前吗?”夏芍慢悠悠道,一句比一句闲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