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接连两声怒喝,把洪广喝得脸皮直抽。韩飞在一旁直笑,一勾洪广的脖子,“哎,大哥让我们滚,我们还是赶紧滚吧。”
洪广一步三回头,被韩飞勾出了门去,门刚一关上,里面一只玻璃杯子飞过来,正砸门上,要不是他们顺手关门关得快,那杯子就得碎在他们后脑勺上。
“滚回来!”
门慢悠悠打开,韩飞笑眯眯地勾着洪广回来,迈过门口一地的玻璃碎片,一片渣子都没踩到。
“大哥,有什么吩咐?”
戚宸一看见韩飞这张脸,脸色就更黑,口气更冲,“给我滚去查查,徐天胤是干什么吃的!”
“干嘛去查他?他没干什么更好,这不正是大哥您表现的机会?”韩飞笑道。
洪广一听,眼皮子一颤,一副“你小子又找死”的眼神。这事是大哥不能触的雷区,自从夏小姐订婚,谁敢在他面前提徐天胤?
“呃,咳!大哥,兄弟们去查过了,唐老回来香港两个月,一直闭门谢客。一个多月前,张老带着五个人去了昆仑山,夏小姐的事情基本可信。您、您要是不信,要不,您去唐老那边问问?咱们兄弟可是见不着唐老的。”洪广赶紧接话,替韩飞打岔。
奈何戚宸的雷区不是一句打岔就能溜过去的,洪广明显看见当家的脑门上青筋都黑了,随即又砸了杯子,一句暴喝:“滚!”
两个人又被骂走了……
走到门口,门一关上,果不其然,里面又传来声音,“展若皓去哪了?让他滚过来!”
戚宸手下这三名大将,一个太油腔滑调,一个太憨,只有展若皓很正经,无论是在公事上还是在私事上。所以这个时候,也就只有展若皓不会气戚宸。
韩飞听了,没敢走回去,只在外头笑:“大哥,阿皓那边走不开,他追的胖妞来找他。”
“谁?”戚宸声音沉了沉,明显不记得谁是胖妞。
韩飞笑了笑,曲冉如今比读高中刚出道的时候苗条多了,只不过脸上有婴儿肥,看起来很圆润,帮里的兄弟都笑称她是胖妞。当然,这个称呼是不能当着展若皓的面说的。
“大哥,阿皓这两年在追的女人,你不记得了?夏小姐以前的同学。”洪广厚道地提醒。
可惜韩飞唯恐天下不乱,“大哥,那女人难追着呢,就是看不上阿皓。阿皓这两年什么法子的都用了,那个女人避他避得远远的,难得今天来找他,你说他能不见色忘义吗?”
说来也郁闷,那女人看起来胆子小得跟只兔子似的,实际上是个木头脑袋,比石头还硬。她认定阿皓是黑道的人,不安全,无论阿皓条件多好,她就是无动于衷!这年头,只听说怕黑道的,没听说有敢歧视黑道的。
戚宸立刻笑了,韩飞两人在门外听着那笑声都觉得毛骨悚然,果然,戚宸的声音接着就传了出来,“去告诉他,让他滚!给我滚得越远越好!”
“哎!”韩飞欢快应了,勾着洪广的脖子就走。
洪广不由埋怨他,“阿皓好不容易看上个女人,这女人要不因为夏小姐出事了,她能求到阿皓头上来么?你这人,不帮兄弟的忙就算了,怎么还拿他气大哥。大哥这半年一直心情不好,把他惹火了,阿皓真得倒霉!”
韩 飞立刻白了洪广一眼,大口叹气,想不出来这么个火拼起来最不要命的硬汉子,怎么就在猜测大哥心意上面这么迟钝,“你傻啊!你没听大哥说让阿皓滚得越远越好 吗?这不就是派他去昆仑山的意思嘛!他现在正追胖妞,什么法子都用过了,就是不管用。你不觉得,阿皓去昆仑山比我们合适?大哥这是既想救夏小姐,又想帮兄 弟。”
曲冉都求到展若皓面前了,他要是亲自动身一趟,她说不定还会感动。哪怕不感动,也会感激,至少会领他这个情。
洪广张着嘴,一拍脑门子,这才明白戚宸的用意,顿时有些感动。他们这大哥,再狠辣,对兄弟都是真心实意的。可惜了,情路不顺……
“那赶紧去找阿皓,让他挑一帮救援的人马上走!”
……
同一时间,还是香港,嘉辉集团里,李卿宇拿起电话,打去了美国。
接 电话的人是美国黑手党家族刚定下的接班人,杰诺。杰诺一听李卿宇的意思,便道:“我知道了,这事我也听说了。前几天听说伊迪的军事安全公司里,几个人在昆 仑山出了点事,他正派人手过去。按我的消息网,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你就是不打电话来,我也就派救援队伍过去看看的,上回在伦敦遇见夏小姐,幸亏她指点了 一句,我才能把我大哥给扳倒,我欠她个人情。”
李卿宇半天没出声,他性情沉稳,向来遇事不乱,听了杰诺的话后竟半天没说话,杰诺都不由叹了口气,“行了,我一定派美国这边经验最丰富的救援队伍过去,你放心吧,一定给你把人找着!”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当然,这句话他没说。
……
而这个时候,英国奥比克里斯家族的老宅里,亚当转过身来,“你是说,那支救援队已经被人请走,往昆仑山去了?”
一名穿戴古板的老管家微微躬身,语气恭敬,“是的,伯爵。我们这边的救援队已经先一步被请走了,听说是被老公爵请走的。另外,莱帝斯家族的老伯顿已经让他们集团在其他国家的公司聘请救援专家,应该很快也会往昆仑山去了。”
亚当闻言一笑,似微叹,又似自言自语,“动作倒快……她的人脉啊,可真够吓人的。”
一个雪崩的消息,惊动这么多人行动,恨不得把全世界的专家救援队伍都派过去的,估计也只有她了……
老管家并不插嘴,只躬身听着。
亚当走去书桌后,拿起那枚家族的漆印,写了几笔,盖了章,“拿去给劳瑞,让他带几个黑巫师去昆仑山,听说玄门的张老先生在那里,虽然有过节,但这个时候,想来也不会拒绝我们帮忙。另外,告诉父亲一声,我去趟香港。”
老管家恭敬地接了过来,应了一声。
没过一会儿,老安德鲁来了书房,“你是打算去香港给唐老先生赔罪吗?现在这个时候?”
亚当曾经答应过唐宗伯,等他把家族内部的事处理稳妥了以后,会带着父亲亲自上门为当年的事赔罪。他这个时候要去香港,老安德鲁不得不往这方面想。
亚当摇头,“我自己去,父亲不必去。我这次去不是赔罪的,是去帮忙的。听说唐老先生闭门谢客两个月了,夏小姐去了昆仑山两个月,您难道不觉得玄门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吗?说不定现在需要人手,我去看看,如果能帮得上忙,那是最好的。”
他虽然答应了唐老会带父亲去赔罪,可是正如夏芍所说,他们赔罪不过一两句道歉的话,抵偿不了唐宗伯这么多年来双腿不便的苦痛。道歉既然太苍白无力,不如做几件实在事。
只不过,这次他不会带父亲去,玄门出了事,任谁也没有心情面对以前的仇敌。现在去,影响人的心情不说,万一给人添乱,那就是好心办坏事了。
……
还是这个时候,南边台市安亲集团里,人手已经动身了。
龚沐云依旧一身白衫,负手立在窗前,身后古色古香的茶桌上,茶香已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