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前把胡家得罪得不浅。
赵板凳知道消息后,又把她揍了一顿。
“要是赵奎进不了学堂,那都是你造的孽。”
赵板凳一脚把她踢出门,让她去赔礼道歉。
王氏的笑容一直僵直着,直到珍珠开门迎她进屋,她的嘴角还一抽一抽的。
哎呦,大善人也不好做呀。
王氏揉揉脸。
珍珠看着好笑,望林村不大,七到十二岁的男娃其实不多。
她打算头一年先招二十个学生,年龄大的优先,没排到的等下一批。
毕竟,只有一位先生,太多学生不好管教。
至于,是不是请杨秀才,还得见过他本人再说。
万一是个刻板不会变通的性子,那可不是她想要的先生。
三年的免费期一过,有念书天赋的可以继续学业,没有这个天赋的,也能学会识字算术,不做一个睁眼瞎子。
至于习武,拳脚功夫练得好,可以胜任侍卫、镖师、护院等这些工种,他们的月银比打散工或是普通仆从高上很多,再不济,习武能强身健体,保护自己和家人少受别人的欺负。
在这冷兵器的时代,男子习武还是很有好处的。
她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和确切的规划,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为望林村下一代的教育做点贡献,她也很知足了。
王氏歇了歇,喝了几口茶,这才开口问道:“珍珠呀,新校舍快起好一间了吧,教书的夫子准备什么时候请呀?”
她刚才过来的时候,河滩上过来帮忙的村民真不少,为了能让自家的娃快点上学堂,村民们也是够拼的。
只是,房子建好了,夫子还没着落呢。
王氏表示很忧愁。
珍珠忍笑,请夫子其实很简单,无论什么年头,有钱总是好办事。
虽然她家聘请夫子的银子不算多,但也不算少。
阿青说,圳安县的清延古寺山下,有一条挺有名气的小巷子,常年驻扎着落破潦倒怀才不遇的书生,有卖字画的、卖折扇的、卖风筝的、代写书信的等,但凡需要着墨的,那里都能找到人。
一年十二两的稳定薪资,绝对有不少人抢着要来。
“奶,你放心,校舍建好前,夫子定会到达。”珍珠笑容沉稳。
胡老太太心中大安。
“珍珠,那片人参地……安全么?”
她压低声音,问了另一件压在心底的问题。
珍珠抿嘴轻笑,也压低了声音道:“奶,很安全,没有小黑的带领,谁都找不着地方。”
王氏精神一震,满面喜色,“那就好,那就好。”
“奶,要挖几株下来么?”珍珠挑眉问道。
王氏迟疑,沉吟了一会儿,才咬牙说道:“珍珠呀,你大伯找人问过了,说是空悟大师轻易不给人批字改命,咱们就算找到门路,空悟大师给平善改了生辰八字,可是这花费怕是不少。”
王氏很肉痛,都怪这贪嘴的梁氏,几口肉下去,几百两银子就飞走啦。
“哦,需要多少?”珍珠好奇。
“说是最少二百两起价。”王氏苦着脸道。
二百两?尼玛,都够她再修几座校舍了,还真是坐地起价呀,批个字改个命,几百两银子就到手了,高僧果然够高的。
珍珠忽笑,“奶,咱们求的是心安,求的是平善健康成长,银子嘛,没了可以再赚,只要一家人平安健康,花点银子算什么。”
王氏突然觉得羞愧,大房靠着孙女的主意和方子翻了身,如今还要靠着孙女添补大房捅的窟窿。
小人儿才十一岁呀,再沉稳持重也还是个天真纯善的小姑娘呀。
他们全家居然都把重任压在了一个小姑娘身上。
“珍珠,家里人不挣气,让你受累了。”王氏眼眶泛红心疼孙女。
说得好好的,怎么就红了眼眶。
“累啥呀,人参又不是我翻山越岭找到的,挖几株人参,还能有多累呀。”珍珠无奈安慰。
挖人参是不累,可是,嗯……,咦,好像是没什么累的,人参是小黑找的,她只用挖回来即可。
啊,不对,怎么扯到这上面来。
王氏思绪一乱,倒忘了泛酸的缘由。
河滩上的工地忙得如火如荼,衬着胡家院落清静安定。
珍珠送走胡老太太,走向后院。
王氏真的很忙,家里有病号,有产婆,有未足月的小婴儿,每一个都离不开人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