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氏脸色露出了得意之色,可不是嘛,自家的孙儿如今是秀才,只要再考中举人,那就可以入仕当官光耀门庭了。
没错,她是柏铭的亲奶,不能为了点小钱掉了他的面。
廖氏见婆婆脸上自得的神色,知道打消了她去帮工挣钱的想法。
廖氏松了一口气,美月才两岁多,需要人照顾,要是婆婆不帮忙带孩子,那可如何是好,而且,她出门干活,家里的活计也不少,婆婆不干,自己干了一天活,回去还要继续干家里的活,她怕自己受不住那累。
婆婆在家做饭带孩子,自己才好放心的在外干活。
新招的两个人手,已经定好,珍珠就无需为作坊了操心了。
这两年,腊味作坊都是王氏在管理,她只需把香料磨碎,分包装好,其余的活,王氏都不用她过手了。
腊味作坊就在原来胡家自建的院落里。
凌显一家三人住在前院,后院则稍稍隔开,用做作坊,大伙都从后门出入,便不会扰到凌老先生一家了。
凌老先生的小课堂也设在了前院的一间厢房里,晚饭后,胡家的三个老学生加上赵虹山与柳常平五人,会自觉地坐在灯火明亮的厢房里,开始抓耳挠腮的复习凌老先生布置的功课。
当初,凌显对于教授这些过了上学年纪的学生,心中是颇有抵触的,几个大男人笨手笨脚的,拿笔的姿势都要纠正半天,更别提写的字有多难看。
只是,秉着拿人俸禄替人办事的原则,他依旧认认真真的教着这几个大老粗。
三年坚持下来,居然也颇见成效。
就连年纪与之相当的胡老爷子,都可以顺溜的默写上一篇不短的文章了。
反观他那两个儿子,比老人家还不如,字迹还是那般难看。
而另外两个常年帮着胡家干活的熟人,倒比胡家三人学得更好些。
特别是那个柳常平,读书写字都算是五人中的佼佼者,当然,也就是矮个里的高个,对比另外四个要好一点而已。
一旁,凌希和潘雪兰也跟着学习。
虽然他们可能一直不被赦免,但是,凌显希望,两个孩子都能得到良好的教育,对他们的未来总不会有坏处。
凌希和潘雪兰今年都十五了,凌显早就想好了,他们身份特殊,于嫁娶上,很为艰难,两个孩子一起生活一起长大,家庭遭遇都相似,等两人满十六岁,就做主给两人完婚。
当然,这些他都是问过两个孩子的。
潘雪兰没有意见,凌显能从恶劣的环境把她带出来,她已经感恩戴德了,如果,当初把她留着流放地,那她可能早就下了地府找爹娘去了。
凌希也没意见,他向来对爷爷都是眷恋而敬重的。
而且,和潘雪兰从小一块长大,两人也有着情义。
所有,他们的婚事水到渠成的定了下来。
只等,明年秋天选个吉日完婚即可。
年底,一向是胡家最为忙碌的时节。
光是作坊的活,胡长林和胡长贵两兄弟就忙个不停,所以,过冬的柴火就与往年一样,和村民们收购。
这活,珍珠交给了阿青和平安,每日中午和傍晚收购。
胡家的话一出,村里得闲的村民就开始进山伐木去了。
晒干的柴火,一担七文钱,与村民挑到集市上卖是一样的价钱。
附近的村落多少都靠着山脉,除了少数富裕的人家,很少有人花钱买柴烧的。
挑去镇上路远,一担柴火不轻,卖柴火的钱也不易挣。
胡家就在村口,收柴火的价钱与拿到镇上卖的一样,村民不傻,知道这是胡家优待自己村子的举动。
于是,个个卯足了劲开始上山砍伐,晾晒干后,挑到定点的地方卖了换钱。
有那头脑灵活的村民,早在入秋时节就开始伐木囤柴火。
等收柴的消息一出,立马挑过去卖,转手就挣了头一批钱银。
胡家每年要收的柴火很多,不仅是自己的,还有老宅的、杨秀才家的、方师父家里的、凌显家的和作坊里的。
阿青和平安已经是第二次干这个活了。
对柴火的干度和重量,心里都有了明确的概念,那些偷奸耍滑的村民,想要以次从好,或是拿没晒干的湿柴凑数,他们都能看得出来。
阿青作为武术教习,为人师表久了,自有一股管教学生的威严。
他小脸一板,眸光一冷,一手拎起沉重的柴火,一脚踹得老远,把耍诈的村民吓得脸色惨白,原想着两个孩子不懂事,想用湿柴蒙混过关,却忘了阿青的身份,是个武艺高强的武术教习,轻易不能得罪。
后来,就再也没人敢以次充好了,老老实实地伐木晒干,胡家收购的柴火数量多,没有谁能一口气把胡家的柴房填满。
秋雨下了两日,天空终于在第三日清晨浮现了太阳的影子。
胡长林和胡长贵一早就开始了忙碌的一天,胡家现在养了两头骡子,他们各自带着一个帮手分散去各个村落挑选肉猪。
车上有特制的木笼,专门用来把关押肉猪的。
珍珠手扶着车板,坐在车沿边。
一早,胡长贵特地送珍珠去镇上,顺便在镇上买小肠和食盐。
“爹,一会儿你和郑叔去集上买东西,我去福安堂把这些鹿角卖了,再去找你们。”珍珠拍拍身旁的箩筐,里面装了八对野鹿角,都是小金最近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