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伯父在祖父的房门前跪了半天后,被抬了回去,听闻回去后便发烧晕迷不醒,如今还在躺在床上。
父亲的脸上虽然还是带着笑,可是眼底的忧虑却也遮藏不住。
家里的气氛压抑沉重,尤雨薇心中烦闷,便想来找她诉诉苦。
“你堂姐的事情,你家要怎么处理?”尤雪晴的事情,她有些内疚,虽然她*很不道德,不过,以这样的方式被人公布于众,确实太过难堪。
“哼,那个不要脸的左崇忠,你知道他干了什么事情么?他竟然找皇上哭诉说,他早就知道堂姐与太子有私情,可是碍于太子的身份,他敢怒不敢言,一直忍到了现在,然后,又说,他要休了堂姐,可是文昌侯府势大,他怕遭受报复,所以想让皇上给他做主。”
“皇上刚刚经历了丧子之痛,正悲戚着,他倒好,跳出来指责太子勾引人妻,这个左崇忠也不知道是不是傻?太子再不好,也是皇上的亲儿子,而且人都死了,还给他塞罪名,你说,皇上能不恼火么。”
“后来,皇上把他狠狠地训斥了一顿,说他言行无状,行为失检,管教无方,后宅不宁,啪啪啪的一通呵斥,然后让人拉下去打了二十大板。”
“哈哈,真是解气,虽然二堂姐是有不好的地方,但他也太不是男人了,要休妻也要等到她清醒先再说,如今闹到人尽皆知,二伯父也不会谄着脸让堂姐赖在他家的。”
“唉,只是不知道,堂姐何时才能清醒,二伯母已经去照顾她了,二伯父生病都没人管,堂弟去了外地的学院,家里连个亲人都没有,真可怜。”
尤雨薇又叹了口气,二伯父待她还是不错的,她去圳安县的时候,他都遣了最亲近的随从给她赶车。
“……他有仆人照顾,不会有事的。”一屋的丫鬟婆子小厮,哪可能没人管。
“那怎么同呢,丫鬟婆子能比得上亲人么?”她嘟着嘴,不满地睨了她一眼。
珍珠啼笑皆非,在她看来,不论是丫鬟还是亲人,只要能尽心照顾就可以,要不然,有些人就算最亲的人在身边,也未必能得到好的照料。
“你娘怎么样了?她没受什么影响吧?”
“哦,她很好,她才不担心呢,她一向不喜欢二堂姐,我娘说了,二堂姐就是个爱慕虚荣的,从小就喜欢与我们几个堂姐妹攀比,衣裳的款式面料不如意回屋就摔了茶杯,发髻头饰撞了样子回头就把丫鬟打了一顿,这种行为数不胜数,娘都知道,只是懒得说她。”
“后来,她为了嫁个有品级的官员,不顾颜面的勾引了那个左崇忠,娘才大发脾气,联合大伯娘,把她训斥了一顿,说她败坏尤家的脸面,实际上,娘是担心我们几个小辈的婚事被她拖累了。”
尤雨薇絮叨着,家里的烦心事多,与珍珠说说,她的心情能好受些。
“没事的,你五哥哥不是那样的人,你就安心等着做顾夫人吧。”
珍珠知道她担心什么,少女的心总是患得患失,她与顾祺的婚事还没定下,就遭遇这样的事情,怎么能不担心。
尤雨薇的脸微微红晕,她低垂着眼帘,“你也觉得五哥哥不是那样的人吧。”
“他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嘛,这也要问。”
珍珠好笑的挠挠她。
她羞红着脸,回身还击,两人笑闹起来。
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这么一闹,尤雨薇的情绪好了许多,她拉着珍珠的手,有些依依不舍:
“再过几日你就要回去了,真舍不得你,你走了,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啦。”
看她突然感性起来,珍珠不想气氛再次低沉,于是她调皮的说道:“你马上就要当新娘子了,不是得准备很多嫁妆吗,应该忙得很吧,哪里有空找人说话呢。”
尤雨薇一愣,想了想,还真是,虽然母亲早已帮她准备了很多嫁妆,可是,有些东西还是必须要自己亲自准备的。
她朝珍珠嘿嘿一笑,明艳地脸配着傻气的笑容,让珍珠忍俊不禁。
三皇子府,芳华居内。
三皇子侧妃罗蒨所在的院落宽阔气派,恢宏雅致,是府内景致最好的院落之一,一向莺歌燕语,欢声喜气。
可是,今日却出奇的安静。
不似她平日的作风。
罗蒨嫁给三皇子五年,依然稳稳的占据内院最受宠爱的位置。
衣着奢华,作风气派,享受炫耀给她带来的虚荣。
只要三皇子在府内,多半时间就在她的院落里度过,别的嫔妃使劲浑身解数也抢不走她的光彩。
她凭的是什么?
罗蒨很美,不是清丽的幽兰,也不是淡雅的芙蓉,而是娇艳恣意的牡丹,美得明艳照人,黑眉斜长,眸色深邃,唇红齿白,国色无双。
韩轶最喜欢她娇艳如花的美颜,雪白妖娆的身姿,拥她入怀时,妩媚风情的双眸,红润艳丽地樱唇,都让他迷恋不已。
可以说,罗蒨最大的资本,就是父母给的美丽容颜。
现在,都化为了乌有。
她强忍着尖叫发狂的冲动,浑身发颤的看着平日她最喜欢的双鸾菱花铜镜。
里面出现的人脸,让她崩溃到绝望。
密密麻麻的红颗粒长满了她的脸,又红又痒,即恐怖又难忍,可她根本不敢挠,她的手紧紧地握着在青鸾牡丹团刻紫檀椅的扶手上,生怕自己一个难耐,把她的脸挠开了花。
昨夜,她心急如焚的回到府中,立刻召了太医前来就诊。
太医诊断,中了江湖流传的一种奇毒,中毒者如得了风疹一般,全身会起密集的红色颗粒,又痒又麻,越抓越痒,毒效持续不断,就算挠破全身,也只会更加痒麻。
此毒无解,三天两夜毒效方过。
太医诚惶诚恐,这种毒分明是要毁了侧妃的花容月貌,就算她这三天两夜不抓不挠,怕是一样会留下很多细小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