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又去兔棚看兔子呀?”
一路有不少村民和她打这招呼,对她时不时往村尾跑习以为常。
老房子里养的兔子,一直是赵虹山帮忙管理,这几年管理得都很妥当,尽量控制着兔子的数量,基本每个月,都会卖上几批兔子,然后又添一些小兔。
珍珠一个月会去查看两三趟,查一遍数目,再顺便喂喂兔子。
篮子装的是新积的酸菜,给赵虹山他们送去一些。
通向村尾的路,早就铺了青石板,路面宽阔平整,两边还修了排水的沟渠,珍珠走在青石路上,心中不免感叹。
她到这个小山村已经整整五年了。
时间过得实在太快了,五年里发生了太多事情。
她一路走,一路回想这几年的点点滴滴。
从陌生到熟悉,人的适应力果然是很强的。
以前的生活,已恍若隔世。
老房子出现在视线不远处,经过修缮后,老房子看着并不破旧,与普通的民宅差不多。
院子用篱笆围着,篱笆上还挂着不少枯死的藤蔓。
院里隐隐传出了东胜与赵虹山说话的声音。
这几年,东胜一直帮着他爹管理兔棚,那孩子就像当年的平安一样,对兔子很是上心。
珍珠脸上挂起了笑容,脚下不由加快了步伐。
刚走两步,耳边突然听到了有些熟悉的声音。
珍珠转头朝声音来源处看去,村尾这片地方,各家的屋舍都离得有些距离。
声音是从一处坡地后传来的。
珍珠往声音的方向走了几步,立即听出了说话的两个人是谁。
马凤娇和姜书媛。
这两人怎么碰到一起了?
“你很得意?”马凤娇的声音带了几分冷哼。
“赵大嫂,我不懂你说什么?”姜书媛的声音有些紧张,“你硬拉我过来做什么?”
珍珠微微探出头,看见了坡地后的两人。
“干什么?你不是来看我的热闹么?这不是正好给你看个够。”马凤娇依旧穿上艳丽的桃红色夹袄,可是脸上却没有涂脂抹粉,露出了她微黄的肤色,以及被打得发青的眼角。
“不是的,我去杏儿家拿几个鞋面的花样子,路过你家门口而已。”姜书媛忙摇头,拿着手里的花样子给她看,
姜书媛路过她家时,好奇多看了几眼,就被拉开院门的马凤娇碰了个正着。
然后被她一路拉到这边,姜书媛心里有些害怕起来。
“哼,别否认了,不是来看热闹,对着我家门口探头探脑做什么?怎么,敢看不敢承认么?”马凤娇双手抱臂冷笑道。
“……我,我没有。”姜书媛双唇翕动,小声否认。
“有没有你心里有数,姜大姑娘。”马凤娇左眼有些淤青,脸颊还有淡淡印记,眸中的愤恨似能烧起来。
她的眼神太过吓人,姜书媛抿了抿嘴咽了口唾沫,不过,她还是挺直了腰板,端起了架势。
“赵大嫂,你有怨可别拿人乱撒气,我不过是路过你家门前而已,你这么不依不饶的,可没道理。”
“哟,眼高于顶的姜大姑娘,嘴皮子也这么利索呀,你那未婚夫婿可曾见过你这副模样呀?”马凤娇讥笑。
姜书媛顿时涨红了脸,瞪着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以为,你和罗副将定了亲,以后的日子就会一路顺风,和和美美的呀?”马凤娇仰头大笑几声,“呸,想得美呢,就你这副虚情假意,拿腔作调的模样,没几天就要被人家嫌弃了。”
姜书媛睁大着眼睛,仿佛看怪物一样瞪着她。
“都当别人看不出来呀,你根本不喜欢罗副将,嫁个他不过是图人家的身份地位而已,你这种女人,假模假样,清高自傲,自以为会读几本酸书,就看不上别人,其实,自己的行为才是最让人不齿的。”马凤娇看着她有些发白的脸色,冷笑一声,继续说道:
“那男人一旦看穿了你虚伪的面目,很快你也会变成下堂妇了,就算不是下堂妇,也会另娶新欢,广纳妾室,才不会留恋你这种惺惺作态的女人。”
姜书媛被她气得手指都发抖起来,大声辩驳道:“你胡说,他、他才不会这样呢。”
“哦~”马凤娇嗤笑,“他不会哪样?看穿你虚伪的面目?让你成为下堂妇?广纳妾室?”
姜书媛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胸口也是起伏不定,“他,他才不会纳妾呢!”
“哈哈哈哈~”马凤娇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抚着肚子就一阵大笑。
坡地后,珍珠侧身看着她们说话,眉头就皱了起来,马凤娇的精神似乎有些过激了,不会作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姜大姑娘,男人都是靠不住的,你不要太天真了,姐姐我就是毁在了男人的甜言蜜语中,没有哪个男人会满足于只要一个女人的,你看那些达官贵人,哪个内宅里不是好几房姨娘,除非你嫁的是穷汉子,泥腿子,没那个金钱能力,才会只受着一个婆娘过一辈子。”
马凤娇大笑过后,精神有些恍惚起来,回忆起她上一个男人,骗了她的身子不算,还把她的银子都骗光了,害得她声名扫地,不得已嫁给了丑汉赵二麻子,跟着他来到这个山旮旯的小地方,还被打得鼻青脸肿,让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