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1 / 2)

季听看了他一眼,觉得换个身份看他,他也是个挺奇怪的人。方才她把他从里到外抨击一遍,也没见他有什么情绪,反倒现在说一句不来了,他倒开始不高兴了……不会是做这行做上瘾了,觉得她质疑了他的能力吧?

季听被自己脑补的理由激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摇了摇头,把乱七八糟的想法驱逐,接着伸手掏腰包,掏腰包——

她腰包呢?

季听想起出去玩的扶云,懵了。

申屠川原本脸色还是冷的,看到她僵了半天都没动后,眉眼突然舒展不少。他伸出手,一本正经道:“既然你坚持要还,那还吧。”

季听:“……”

“记得还有今晚的一万两资费。”申屠川补充一句。

季听有种心口连中两箭的感觉,第一次体会到没钱的窘迫。

申屠川唇角浮起一个不明显的弧度,但又很快放了下去,神色淡淡的将手又往前伸了伸:“可是忘了带银钱了?”

季听拍了他的手一巴掌:“笑话,我堂堂……怎么会忘带女票资!”

“那给钱。”申屠川板着脸。

季听:“……急什么,我现在又不走,你们这儿还半路收钱的?”

“半路倒是不收钱,只是我今日就到这儿,该收钱了。”申屠川不紧不慢的开口,那只讨人嫌的手始终摆在她眼前。

季听无语的看着他的手,思索该如何体面的解决这件事。扶云那小混蛋不知道跑哪里疯去了,她之前没有给他定回来的时辰,所以也不好推测,但不管怎么说,天亮之前必然是会来接她的。

季听思索时,申屠川只盯着她看,看够了才缓缓道:“若是没钱,我这里倒是可以……”

“你出去吧,给我叫几个相貌英俊能过夜的过来,今晚我就留宿了。”季听慵懒的坐下。

申屠川顿了一下:“什么意思?”

“……还能什么意思,就是那个意思啊,”季听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觉得他有点听不懂人话,也不知道当初自己是怎么看上他的,“记得多叫两个,最好是嘴甜会来事的。”

反正暂时也回不去,干脆正经享受一把,看看这风月楼到底是个什么妙地儿,竟引得王孙贵族趋之若鹜。

季听悠哉悠哉的等着,结果一扭头发现申屠川还在,顿时一阵无语:“你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申屠川眼眸漆黑,额角隐隐有青筋,片刻之后垂下眼眸:“这个时候了,相貌英俊的恐怕已经有了主,倒是还有几位两百多斤腰粗腿短的男伶,虽然长得差了些,却极会讨好,你要吗?”

“……我又不看角抵,要两百多斤的做什么?”季听无语,随即思绪又转到了别处,“两百多斤,即便是身高七尺也不算瘦了,真有人喜欢?”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申屠川一字一句道。

季听摆摆手:“算了吧,我吃肉不吃素。”虽然是为了等扶云,才想叫几个人来打发时间,可她多少还是挑嘴的。

这可怎么办,又没有伶人作伴,扶云又迟迟不来,难道她要干等?

“若没有银钱,我这里倒可以出面,替你向老鸨转圜。”申屠川说出方才未尽的话。

季听冷笑一声:“笑话,我家财万贯富可敌国,用得着你替我转圜?”

“既然如此,给钱。”申屠川说完,再次伸出手。

季听:“……怎么转圜?”

“立个字据,你过几日再来,将银子还上。”申屠川平缓道。

季听绷着脸:“我并非没钱,只是没欠过银子,觉得有趣,想试试欠账是什么感觉。”

“自然。”申屠川答得顺畅。

季听沉默片刻,心塞道:“你拿纸笔吧,立字据。”

“好。”申屠川垂下眼眸,掩下其中真实情绪。

季听叹了声气等着,等他把纸笔拿过来后,刚要去拿笔,突然想到了什么:“我大字不识,不如你来写,我画押。”

“可以。”

她说什么申屠川便是什么,直接将纸铺好开始写字据。季听看着他听话的样子,心里更加郁闷,这混蛋对个陌生人都这么好,怎么当初偏偏就欺负她呢?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她一定要……

“写好了。”申屠川出声。

季听点了点头:“多谢。”报复的事以后再说吧,如今是先把这道难关过了,等她回去了,定要把扶云那小兔崽子吊起来打。

她恶狠狠的按了手印,刚要起身,门外便传来一阵飞快的脚步声,只一瞬间扶云便出现了:“殿……哟,这不是申屠公子嘛,气色不错啊,看来挺适合这风月楼的。”

“还好。”申屠川对他也没什么好颜色。

扶云奶凶奶凶的瞪了他一眼,这才往季听身旁走,还未开口唤她,便被季听打断:“扶云小少爷来得正好,我今日出门未带银子,可否先替我付了?”

扶云跟了她多年,一听她变了声音又这么唤他名字,立刻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当即从怀里掏出两张银票,拍在桌子上对申屠川道:“难得我好友来逛趟风月楼,还是申屠公子伺候的,这些银票你拿走,多余的是赏你的。”

季听默默看了眼数额,发现一张一万两一张五千两,顿时一阵痛心。扶云这般挥金如土,之前怎么好意思说她败家?

“拿回来,别浪费。”季听捏住了扶云的胳膊,压低了声音道。

扶云顿了一下,同样小小声:“我话都说出去了,给我个面子。”

季听:“……”这该死的面子可真是值钱。

申屠川淡漠的扫了一眼桌上银票,目光接着落在季听捏着扶云胳膊的手上,眼神凉了一分道:“字据都写了,还是过几日再还吧。”他说完不给二人反驳的机会,转身便离开了。

“字据?殿下什么字据?”他一走,扶云说话便不再遮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