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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琬记得宋瑶并没有晕车的毛病,早膳也吃的不多,怎么会晕车了呢。虽然她很不想管,但宋瑶毕竟是她带出来的,孟阶和宋珩又是男子,又不能照应。她无奈的摇了摇头,硬着头皮往宋瑶的马车去了。

孟阶和宋珩听到动静,也都下了马车。看见宋琬过来,宋珩连忙拉着她的手道,“妹妹,瑶儿妹妹吐得满车都是,丫鬟正在收拾,你就别往前凑了。”

宋琬笑了笑道,“哥,没事,我就过去看一眼。”说完看了孟阶一眼,只见他脸色淡淡的,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管事来福看到宋琬过来,忙行礼道,“大小姐,二小姐晕的不轻,一直再吐呢。”

宋琬蹙了蹙眉头,问道,“管家可带药过来了?”

来福摇了摇头,“以前二小姐从来没有晕过马车,临走的时候也没提一嘴,就没带药。”

宋琬抬头看了一眼四周,不着村不着店的,就是临时抓药也没有地方。

又是‘哇哇’两声,宋瑶吐得心肝都要出来了。宋琬看了她一眼,快步走了过去。

青茵刚刚换了一身衣服,拿着帕子在给宋瑶擦嘴。宋琬刚走到近前,就闻到一股浓重的酸臭味,她连忙用手掩住了鼻子。

宋琬扭头给明月说,“拿茶过来。”

宋瑶吐了一阵子,才觉得胃里好受了些。听到脚步声,宋瑶转身看向宋琬,可怜兮兮的叫了宋琬一声,“姐姐。”

宋琬见她脸色苍白,眼眶里还挂着泪水,一副虚弱的模样,语气就软了下来,“现在胃里还难受吗?”

宋瑶弱弱的点了点头,“好多了。”

明月拿了茶水过来递给宋瑶,“二小姐,你漱漱口,嘴里要是没有那股味了,你就舒服些了。”

宋瑶点了点头,接过来漱了几口,又坐下来歇息了一会,才缓了过来。

宋琬见宋瑶气色恢复了不少,才和管家商量着让马夫们驾车走慢一些。前些天刚刚下过一场缠绵的秋雨,小路泥泞,不免颠簸。若是慢一些,就少颠些,宋瑶的身子也能受得住。

只是走得这样慢,恐怕今日就不能及时赶到济南府了。

今儿是八月六,秋闱就在八月九。若是今日赶到济南府,孟阶和宋珩还能歇两天,若是慢了,就只能休息一天。定然会影响到身子骨。

宋琬想了想,跑去问孟阶和宋珩的意思。

“阶公子,咱们分两路走吧。你先和我哥哥快马赶到济南府,我和妹妹先在前面的客栈住一晚,第二天再进城。”

孟阶看了一眼宋琬,淡淡道,“琬小姐,你觉着子升是那种唯利是图的人吗?”

子升是孟阶的字。

宋琬有点不太明白孟阶的意思,摇了摇头道,“我只是觉着你和哥哥后日就要参加乡试,害怕你们休息不好。”

孟阶看着宋琬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我和阿珩不会放下你们不管的。”敛了敛双眸,又道,“还有,我和阿珩的身子都没有你想象中那么脆弱。”

第十五章

宋琬看着孟阶上了马车,在原地呆愣了许久。听到明月喊她,才渐渐回过神来。

果然是要做阁老的人,她竟然完全听不懂这话是什么意思。如果只看字面的意思,宋琬倒也能猜个七七八八,反正就是他孟阶今天不会先进城,而是陪着她们住客栈。

这样一想,倒是给冰碴子脸添了几分人情味。

在青州府边界交换了身份文牒就进入了济南府,到了半下午,马车才赶到了淄川县。所有的人都已饥肠辘辘,来福让马夫驾着马车进了淄川城。

人生地不熟的,宋琬就让来福随便找了一家看上去还算周正的酒楼。半下午,酒楼里人还很少,小二们收拾干净了都在打瞌睡。一听到动静惊醒了好几个,还迷糊着就堆满了笑容迎了上来。

宋琬和宋瑶先坐了,孟阶和宋珩则坐了另外一张桌子。宋琬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四个丫头和马夫,又同来福说,“来管事,咱们走了快一天了,让他们都坐吧,想吃什么就点些什么,银子我来出。”

来福连忙按宋琬说的做了,只不过那些马夫自知身份低下,找了一个较远的位置才坐了。

宋琬看了一眼脸色还是十分难看的宋瑶,点了几盘清淡的菜色,又要了一份芋头山药粥。

吃过饭,天色还早,宋琬决定再往前走一段路到下一个县城。临走的时候还问小二要了几片新鲜的生姜。

宋琬用帕子包了递到宋瑶手中,又嘱咐她含在嘴中。果然,一路上她都没有再说有恶心的感觉,马夫驾车也快了些,赶到天黑之前到了章丘县。

马车到了一家名为‘白云客栈’的门前才停了下来。明月和红玉扶着宋琬下了马车,进了客栈,来福已经订好了四间上房和几间下房。

颠了一天的马车,宋琬身子骨都快散架了,便没在楼下多停留,而是径直去了房间。

明月和红玉打了热水进来,宋琬沐浴净身一番方觉得舒爽了许多,这才去旁边的房间看望宋瑶。

宋瑶这一天也是难受的不轻,虽然换了一身衣服,她还是觉着身上有一股怪味,进入房间第一件事情也是沐浴净身。宋琬去敲门的时候,她才刚刚穿上衣服。

翠绢过来开门,看到是宋琬,连忙施了一礼。

宋琬扫了一眼屋里,才问道,“二小姐呢?她还难受吗?”

话音未落,就见宋瑶穿着一件海棠红折枝纹的褙子走了过来,“姐姐。”想起这一日宋琬对她的照顾,宋瑶竟分不清心里头是什么滋味,低着头揖了一礼,“瑶儿好多了,多谢姐姐。”最后四个字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宋瑶淡笑着点点头,“不难受了就好,若是饿了就去楼下要些吃的。今日累了一天,早些歇息,我就不打扰你了。”

半下午的时候才吃了饭,宋琬竟觉着自己又饿了。她摸了摸‘咕噜噜’直叫的肚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如今,她的胃口是越来越大了。

夜色降临,客栈里打尖的人很多,一片乱哄哄的。宋琬准备找一个临窗的四方桌坐下来好好地吃一顿饭,在屋子里扫了一眼,竟瞥到一个相熟的人影。

宋琬以为自己看花了眼,连忙擦了擦眼睛再看过去,才确认那人就是孟阶。孟阶面前的四方桌上摆了一个玲珑青瓷的玉壶和酒盏。宋琬笑了笑,心道原来阁老喜欢小酌怡情。

宋琬顺着窗前的那一排四方桌看过去,唯独孟阶面前的四方桌坐的人最少。确切的说,就坐着孟阶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