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1 / 2)

他望了她一会,脸上死沉死沉地去了。

路旁有一堆新烧的炭灰。严锦小心翼翼端了,覆在了污物上。

待丈夫提了酒壶来,她强忍辛辣,漱了几口。又拿酒洗了下巴,才掏出帕子擦拭。

酒过之处,皮肤好疼。想必都刺激红了。

收拾停当了,她神情蔫蔫地望着他。

太丢脸了……

他静静站着。人一半在幽光里,一半隐入黑暗。平常天黑会变成银色的眼,这会子竟暗淡着。

他在压抑着情绪----严锦嗅出了这种味道。

是嫌她丢脸?还是在心疼?

分不清呢……

她咧嘴一笑,低声幽默道:“吐成这样,该不是有宝宝了吧……”

丈夫:“……”

一晚上未谋面的云信和尚,迈着普度众生的步伐走来,温声道:“小徒让夫人受了惊,罪过罪过。”

严锦双掌合十,“大师言重。不关那位大人的事。是我自己贪吃,吃伤了……”

云信可亲地笑了。

“胡说八道!”阿泰凶恶地说,“吃得比猫还少,能凭空吃伤了?”

严锦:“……”

他似乎认定她是被吓的!

看这蛮不讲理的模样,好像要迁怒秦漠了!

这多不好!难道呕吐一下还要讹上人家不成?

这时,那位贵人也抛下官司,趋步出来慰问。

严锦尴尬得不能落脚了,扯谎道,“大人宽心,原是在家就不舒服的……”

秦漠真是“孝心拳拳”,温和致歉道,“师婶虽宽容,小侄却不能自恕,明日必登门赔罪。这会子夜寒太重,请回去好好地休息吧。”

严锦微愕。

明日要登门啊……我去,是不是被“大侄子”趁机黏上来了?

丈夫冷哼一声,把酒壶往秦漠怀中一丢,牵起她的手离去了。

议事堂前,精悍的护卫冲下台阶,快步向人群聚集处走去。

貌似有所发现了吧……

严锦想看结局,硬是被丈夫拖走了。

到了夜色深处,他的眼睛亮了。银色冷光如星子般在黑暗中升起来。

他不高兴地问,“不舒服为何不早说?”

她低了头,嘟哝道:“现在不是舒服了咩……”

“被个装腔作势的小子吓成这样,你这家伙是老鼠胆子吧?”

她不回嘴。

顿了一会,手吊住他脖子,爬树似的往上攀。两腿往他腰上一盘,如树懒般抱住了他。

丈夫:“……”

她把脑袋往他肩窝里一耷,顽皮地说,“不好意思,我又轻浮啦。”

男人哼了一声,身上无处发泄的戾气渐渐消散了,无声地环住了她的细腰。

这种抱法略消魂……他一时立在夜色里,有些忘步。

她揪了揪他的大辫子说,“回家啰!”

声音故作活泼,却明显透着无力。

他偏过头,用粗糙的胡茬脸蹭一蹭她的脖颈。半晌,胸腔里低沉唤了一声,“锦娘……”

“嗯……”

“还难受吗?”

“不了。一点不难受了。”她很乖地说。

声音单薄又脆弱。

他挺立在夜色中,半晌没有动。之后,缓慢又轻柔地迈开了步伐。

她微笑道,“我觉得自己好受宠……现在算不算骑你头上作威作福啦?”

“切,就凭你,这辈子没指望了!不过,骑不了头上,你可以骑……胯嘛。那样想怎么作威作福都行。”

她把头埋在他肩窝里笑,含糊地说,“我才不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