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饭后,薛子逸与傅霏洛休息了一会儿,胡里就告诉了傅斐洛余青儿甦醒的消息。
傅霏洛连忙起身变成男人前去查看余青儿,敲响了余青儿所在的病房房门。
「请进。」房中传来余青儿软软的应答。
傅斐洛打开房门,手上端着给余青儿的早餐,「余姑娘,伤口感觉好些了吗?」
余青儿见进房门的是自己心悦已久的青年,不由得抓起棉被遮挡尚未梳妆的自己,「斐、斐洛公子!」
见对方羞于见人,前身为女子的傅斐洛也对于这情况心知肚明,不禁觉得对方可爱,轻笑了几声,站在幕帘外没再接近,「余姑娘伤口可还疼?」
看见傅斐洛没再靠近,余青儿缓缓放下棉被,脸蛋仍是一片緋红,「没、没事,不怎么疼了……谢谢公子关心。」
「该道谢的是我。」
「呃…嗯?」余青儿发出疑惑。
「昨日还是余姑娘帮傅某挡住了袭击,傅某感激不尽。」床帐外磁性的声音落下,余青儿看见那伟岸的人影朝自己弯下了腰,拱手行礼。
于是余青儿连忙喊住,「傅公子客气了!快快请起!……青儿、青儿只是一届女婢,呈不了公子如此大礼!」
听见余青儿如此看轻自己,傅斐洛不由得轻蹙双眉,「不。即便是受人点滴之恩,在下定当涌泉已报。更何况余姑娘对在下的可是生死大恩。」
「这、这……」听见傅斐洛此言,余青儿垂眸,水眸慌张地乱飘,「青、青儿只要傅公子好好的…便很开心了……」不自信的话语越说越小声,虽然傅斐洛仍能在安静的房中听见,但对于青儿如此怯懦的反应却是心疼的。
——这都是平常受了怎么样恶劣的对待?
「余姑娘真是温柔体贴。」傅斐洛磁性的声音带着笑意,让即便隔着幕帘的余青儿又緋红了双颊。
为了遮掩自己的羞意,余青儿连忙转了个话题,「说起来…这个药草的味道似乎闻起来有些熟悉……」
闻言,傅斐洛扬起笑意,「熟悉么?不知……姑娘是否认识薛青暘薛大夫?」薛青暘是薛子逸的父亲,同时也是当年灭门血案发生前负责诊治余家的主治医师。
「认识,我小时候曾给薛大夫诊治过…」余青儿怯懦的应答,「难道……昨晚是薛大夫救了我?」
果然余青儿就是余家遗孤。根据薛子逸将过去告诉傅斐洛的记忆,薛氏一家是代代都是余家的直属医师,只是余家被灭门后就转往民间行医。傅斐洛暗下眼眸:「不,这次治疗您的是薛大夫的儿子,薛子逸太医。」至于薛子逸在寻找她的事,还是由他本人告诉余青儿吧。
「还真是有缘。」余青儿掩嘴轻笑,「但很可惜,青儿只略有耳闻薛大夫有个儿子,但不知其名。可惜昨晚昏了过去…不然能与他相见应该有很多能倾诉的过去…」
听见余青儿语气略带失望,傅斐洛安慰道:「今日薛太医身体略有不适,明日姑娘应该就能看见他……」只见傅斐洛话锋一转,「只是…傅某仍有一事想请教,不知姑娘方不方便?」
余青儿疑惑,「傅公子请说……」
「在下记得姑娘本应该犹红院女妓,但是昨晚为何会出现在青楼厢房端菜?而蔚如雪要刺杀我又是怎么一回事?」
闻言,余青儿垂下头,面色扬起一阵緋红,欲言又止,磨磨蹭蹭了半天才开口:「这……是因为青儿发生了一些事,实在是无法再服侍男人,所以就自请降为僕役……」事实上她是因为自从遇见傅斐洛后就日夜思念着他,发现自己不愿意再将身体出卖给其他男人,才因此自愿降职。
但余青儿也知道,男人在青楼说的话不过是逢场作戏。她虽然想相信傅斐洛那天所说的甜言蜜语,但她也知道,那些话语对在青楼游戏人间的贵客来说,只不过是一夜的海市蜃楼。
而面前英挺的男人,也只不过是其中一份子。
余青儿将自己的心意隐藏好后,才继续开口说道:「至于蔚姑娘为何想要设计刺杀您,青儿也不清楚……只是前几天出去市集採买时,偶然在巷内听见了一名姑娘自称自己是蔚相府之女。她与犹红院的管事暗中交易,说是要行刺傅公子您……我暗中记了下来,近日都尽量待在院里端酒菜。等了好些日子都没见到您来院里,原以为您不会来了,没想到……还好,有即时帮到您…」说完,扬起安下心的温柔微笑。
「原来如此……」见余青儿如此掛念自己,傅斐洛更心疼了。心中暗自发誓总有一天定会回报这份恩情。随即馀光瞄见被自己拿进房的早膳才惊呼:「阿,都是这个时间了吗?」转身将早饭端到床帐外的桌子上,方便余青儿吃食,「余姑娘,我将早膳放在这,记得趁热吃。」
打理好一切后,傅斐洛走出房外,「我就不打扰姑娘了,如果有什么需要摇床旁的铃鐺喊我就行。」
余青儿羞赧地微笑点头,「好的,谢谢傅公子……」
离开了余青儿的病房,傅斐洛走向薛子逸的房间。还好今日医馆休息,不然薛子逸受伤,医馆现在也没有多馀人手,光傅斐洛一个医术的门外汉可忙不过来。
因为是熟人房间,傅斐洛没有敲门,逕自开了房门就进去了。
「逸兄——」
才刚抬眼,傅斐洛就傻了。
他看见薛子逸正用奇怪的姿势厥着屁股艰难地给自己上药。
看见傅斐洛进来,薛子逸涨红了脸。
傅斐洛忍笑忍得肩膀不停颤动,拿起薛子逸手上的膏药,「噗…逸兄,我给你上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