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细黛抱起昏睡的歌珠澜,镇定自若的出了屋,回身将屋门关上,纵身跃进了夜色里。她要把歌珠澜带去何处?自然是那间草屋。
在黎姨娘将歌细黛迷昏,恶毒的交给秦儿为所欲为时,可曾想到,歌细黛才十岁,还是个孩子,她的母亲会为她受到的一丁点伤害而难过?
如果不是自己的孩子受到了侵害,那个伤害别人的孩子的母亲,应该不会醒悟:别人的孩子也是孩子,也是有母亲的。
歌细黛在屋门外,听到了用荆棘条抽打的声音,听到了男子兴奋的喘息声。
她非常清醒的知道,如果不是她的谨慎,此时屋中被玩弄被蹂躏践踏的,就是她。
过了片刻,她轻轻的叩了叩屋门,推开了门。
秦儿正陷入疯狂的暴亢中,俨然不知有人进来。
歌细黛稍大点声唤道:“秦公子。”
秦儿停住了手,怔怔的望过来。
“公子,”歌细黛把昏睡中的歌珠澜放下,放在离芷风稍远的墙角,轻道:“公子的表妹二小姐来了,她很喜欢看热闹,特意来看看秦公子玩儿。”
秦儿高兴的憨笑起来,手中的荆棘条挥得很起劲。
“公子请尽兴,纵情玩,莫让二小姐觉得无聊了。”
歌细黛离开了草屋,关上了屋门。她觉得遗憾,本是可以和平相处的,是黎姨娘先耍的手段。
耍手段她会,耍什么样的手段她都能奉陪。
歌细黛平静的步入夜色中,回到了闺院。
她并没有立刻进屋,而是站在院中的那棵栀子树旁,似有心事。
良久,她微微一笑,朝屋檐上瞧去,道:“闲清王好雅兴。”
☆、第18章 《荣华无量》0018
圆月当空,夜色中的温柔随风一波一波的荡了开去。
栀子花枝轻轻一颤,歌细黛已跃上屋檐,微笑着,施施然走向他,“京城之大,小女子头顶的一寸之地能得闲清王光顾,蓬荜生辉。”
“谁让本王天生嗅觉敏锐呢,”景荣笑笑,盘了盘手中的玉石块,很神气的凑过去轻声说:“本王总能及时嗅到何处有生意可以做。”
“是,夜间总是有很多生意可以做。”歌细黛笑着。她不知他今晚为何出现在这,从那断断续续飘起的异香,她知道之前发生的一切都被他看在眼里。
她笑意温娴,身姿曼妙,在明朗的繁星下,她的双眸里泛着媚惑般的柔软,只是偶尔才能寻到与她年龄相符的俏皮天真。若不是他得知歌府的大小姐尚不到十一岁,他会认为她已经是令天下男人趋之若鹜的待嫁少女。
不禁,他想到自己刚到婚配之龄。紧接着,便又想到她在妓院镇定自若的解围,方才,气定神闲的回击。他看到了,她身上有一种白色曼陀罗的美。
歌细黛察觉到他的注视,似是在打量,她微抬起眼帘,肃肃然迎上了他的目光。
“本王早就到了,见你很忙的样子,你在忙什么?”景荣笑眯眯的眨眨眼。
“家事。”歌细黛也笑眯眯的冲他眨眨眼。
“什么样的家事需要在夜间忙?”景荣很困惑的盯着她,心底却不免想更深的看看她到底有多淡定。
“是啊,什么样的家事需要在夜间忙呢?”歌细黛的困惑比他更深。
“你不记得了?”景荣的表情变成了惊讶。
“是啊,我怎么不记得了?”歌细黛的惊讶更甚。
景荣盘着手里的玉石块,吟吟笑了,他对她有了新的发现——别人对她怎样,好的,坏的,她都能接受,然后,加一个‘更’字,再对别人怎样。
那并不是简单的接受,似乎是早已经历过世间最好与最坏的事情后,无所谓的淡然冷静。
而她又经历过什么?他不由得好奇。
这种好奇并不符合他,在他的眼里,世人分两种,一种是可以为他所用的人,另一种是他要铲除的人,还从来没有令他好奇的人。
歌细黛也笑吟吟的,漫不经心的望着天上的星星。
“歌细黛?”景荣跟着她看星星。
“王爷?”
“本王站得累了,累坏了本王娇贵的身子你拿什么赔?”
歌细黛挥挥衣袖,扫干净了屋顶上的几片瓦,“王爷请坐。”
“你也坐。”景荣席地而坐。
歌细黛就地坐下。
“坐过来点,给本王挡风,本王身子娇贵,受风着凉了你担当得起?”
歌细黛坐过去了点。
“再过来点。”
歌细黛又过去了点。
景荣手托着下巴,扭头瞧着坐他旁边的歌细黛,一本正经的说:“你怎么不问本王来这里做什么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