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1 / 2)

景盛帝不由得惊异的盯着歌细黛,这女子言辞如钢珠般坚硬,能把人砸死了。

许闻勉强恢复淡定,毕竟为官数年,还是有几分沉着的,冷静的道:“毁坏圣物是大罪,量那些衙役也没胆子,或许是有人故意构陷也不一定。”

歌细黛偏头看看许闻,冷道:“你先是推脱责任,如今又恶意诽谤,还有何作为,不妨都一并使出。”

此话一出,当头一棒,将许闻顿时推进了深渊,他的托辞全都成了无作为。

景玄默实在也怒不可遏,狠狠的冷斥道:“许闻,你可知罪。”

许闻想说什么,他刚一触到太子殿下的目光,不由得缩了缩,一时语凝。

歌细黛挺直了背脊,俯视着许闻,声音严厉而嘹亮,“毁坏天圣皇后的遗物,谋大逆,这是罪一;毁坏御赐帆船,践踩天圣皇后的画像,扔掷太子殿下的令牌,大不敬,这是罪二;攀诬太子殿下、推罪给弱势部下,不义,这是罪三。”歌细黛跪向景盛帝,悲切怅然,“许闻主事搜查太子府,于法于理,应承担全责,所犯三条不赫之罪,当诛九族。请陛下明断。”

她的话一落音,如山崩雷炸,顷刻间,满堂众人屏息,寂静无声。

景玄默衣袖一甩身形一转,挡住了景盛帝与景荣的视线,暗中抛出一枚银珠,封了许闻的穴位,使其无法发出声音反驳。而后上前一步,霍然跪于歌细黛身侧,面向景盛帝伏□去,一言不发。

气氛顿生冷肃。

半晌,景盛帝一挥手,沉声道:“把许闻拖下去,量刑裁决。”

皇帝老子看到心爱的天圣皇后的图像被污,自是盛怒不已。即是盛怒,他也能察觉得到事有蹊跷,只是许闻实在太不争气,被训斥得反击无能,到了这地步,犯不着维护太子殿下要杀的人,他以大局为重,把许闻推了出去。

静默于一旁的景荣,始终在瞧着歌细黛,瞧她字字珠玑,瞧她在帮着景玄默极端尖锐的要置许闻于死地。他不明白歌细黛为何要站在他的对立面,不明白歌细黛为何与景玄默一心。

搜查太子府一事,以刑部尚书许闻的落马告终。许闻是恭王景奇天的岳父,算是砍去了一根粗枝。

刺客一案则是峰回路转。歌细黛见许闻被拖了下去,还未起身,接着道:“今晚劫狱的刺客太过急切诬陷太子殿下,疑点重重,下官恳请陛下准许复审。”

景盛帝沉吟道:“由你审给朕看看。”

“下官接旨。”歌细黛没有推辞,即是皇帝老子给了机会,她自当把握。

劫狱的那名刺客被带到了太子府,歌细黛用的并非特别的招路,而是沿用了上千年的逼供办法——严刑逼供。

歌细黛将刺客交给了熙华,由他刑讯逼供。

熙华用的不是传统上的刑具,而是一粒毒药。此毒药被服用后,将会侵入人的骨髓血液,侵蚀人的五脏六腹,使人的**从内而外的腐烂融化,剧痛会渐渐加俱,使人求死不得的倍受煎熬,直至三日后死亡。

熙华告诉歌细黛,他曾用几名太子府的男姬做过试验,毒效很令他满意,常人难以坚持一个时辰。

刺客服下毒药后,先是强忍,慢慢的忍耐不住后,在地上打滚嚎叫,就是不招。骨头硬得出奇。

听着惨烈撕心的嚎叫,歌细黛不想惊扰皇帝,在景盛帝的允许下,她下令将刺客关在屋中,由他去疼去叫,直到招供为至。

半个时辰已过,刺客不招。

景荣哈欠连天的,表明了对刺客的供述实在没有兴趣,也觉无聊。在他的请辞下,景盛帝准许他先行回府。

一个时辰已去,刺客还是不招。

又过了半个时辰,刺客终于要招了,当刺客被带到殿内时,已是浑身冷汗湿透,身子不由自主的抽搐痉挛,脸色苍白得吓人,他说话也在哆嗦打颤,倒是让众人听出了大概——四皇子担心刑部大狱里的刺客将他招出,他便派人进大狱杀人灭口,若是能杀成功就杀,若是杀不成功,就嫁祸给太子殿下。四皇子还保证会救这名刺客,使刺客放心会安然无事。

原来是四皇子!

景盛帝听罢,面罩寒霜,让人杀了这名刺客,摆驾离开了太子府。

皇城禁军陆续撤走,太子府回归到了清冷宁静。

夜已很深了。

太子府寝宫的床榻前,景玄默缓缓宽衣,看向已躺在被褥下的歌细黛,清声道:“你真……”他实在想不出用什么词。

歌细黛笑了,笑意温软极了。

一切,都是歌细黛出的主意。

去劫狱的刺客,是景玄默的派的人。刺客故意被捉住,故意招认是太子殿下,故意对许闻说太子府里有厌胜。

藏书阁里的御赐之物以及遗物,都是在衙役们搜查完后,藏匿于暗室中的景玄默的侍卫毁坏的,嫁祸给许闻。

景玄默挑的人自然很忠心,故意拖延一个半时辰,看样子是再也无法忍受疼痛才招供,按照景玄默的指示,招认了四皇子。

许闻被铲除,恭王景奇天少了一座靠山。太子殿下景玄默的嫌疑被洗清。

演了整整一晚的戏,该休息了。

烛台被熄灭,景玄默上了床榻,躺在了歌细黛的身旁。

歌细黛翻个身,想要离他远点。

景玄默可要好好的犒赏一下她,伸手便握住了她的腰,将她一点点的往怀里拖。

☆、第45章 《荣华无量》0045

烛光已熄,眼前一片漆黑。

歌细黛静静的侧躺着,身着薄薄的中衣。景玄默的力道并不大,她的身子一寸一寸的被拖进了他的怀里,一瞬间便被他的体温包围着。

她背对着他,与他紧贴,睁着眼睛一动不动的。

他指腹间触碰着她腰处的温软,干净华凉的气息轻轻的抚在她的皓颈。

她的脑袋就窝在他的胸膛处,她习惯性的去听他的心跳,不禁,她秀眉微蹙,又是平静的心跳呢,那么的有规律,那么的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