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根本就没停,直接驶进了太子府。
“喂!”佳琳公主远远的又喊了一声。
很明显,骄贵的公主又做了什么事,让熙华生气了,熙华是在对佳琳公主视而不见。
马车停在了正殿外,两人下了马车。脚踩在雪地上时,歌细黛看了看熙华,熙华阴沉着脸,也唯独佳琳有本事能惹得美少年不悦。
太子府的侍卫禀道:“佳琳公主求见太子殿下。”
佳琳公主已在府外等了很久,没有太子殿下的准许,谁也不准进太子殿,她只有在天寒地冻的府外等着。好容易等到了太子,坏脾气的熙华一点也不搭理她。
“有请。”景玄默迈进了正殿,回首对熙华吩咐说:“你上次喝的香雪酒,拿来让太子妃尝一尝。”
熙华应是,便去了。
“你怎知我有心饮酒?”歌细黛褪去了轻裘,捧起一个手炉在掌中暖着。
“是我想看到你醉酒的样子。”景玄默抿嘴笑着,连眼睛都在笑。
歌细黛挑眉,“只怕会让你终生难忘。”
“太好不过。”景玄默一笑,遥见佳琳奔了过来,便已端坐好。
佳琳一路小奔的到了殿外,由侍从弹了弹靴子上的雪后,她便跨进殿内,俏气的挤眉笑道:“太子哥哥好,参见太子妃殿下。”她朝着殿外的随从一招手,“皇妹的一点小心意,恭祝新禧。”
是什么小心意呢?公主府的随从呈上了公主的心意,是足有两钧的木炭。
冬日天寒木炭尤为重要,朝廷发放给太子府的木炭是七钧,王爷是五钧,其余皇子公主都是四钧。佳琳的心意可真不小,足足拿出了一半的木炭送到了太子府。
在冬日送礼,没有比木炭最能真诚的了。
“收下了。”景玄默并不客气。
佳琳背着手,眼睛乌溜溜的乱转,到处在寻找着,那个可恶的男姬呢?
歌细黛捧着暖手炉,含笑着看佳琳,真是个坠入情网的少女,懵懵懂懂的真性情毕露。
当佳琳在祈山选的准驸马落崖身亡后,是景玄默向皇帝老子提议,说在三年后再为公主选婿。景玄默毕竟是顾及熙华的,知道熙华对这位骄横公主的眷恋。三年后,景玄默登上皇位,为熙华配个官制,与公主也能名正言顺的在一起。
只是让佳琳等了片刻,熙华就来了。他一袭红衣鲜艳得耀眼,众人都仿佛听到了佳琳公主的心跳声。
熙华依然无视佳琳,拎着两坛酒径直进了殿,在铜炉旁支起了酒架,温起了香雪酒。
佳琳一脸鄙视的翻了熙华一个白眼,一点也不待见他的样子。当她转眼看向景玄默时,立刻就换了一副愉快的笑脸,声音甜脆的道:“太子哥哥,皇妹最近搜罗了几个男姬,养在了公主府当面首,太子哥哥想不想看看?”
反正闲来无事,景玄默也就欣赏欣赏熙华‘心情很好’的样子,侧身问歌细黛,“不如看看?”
歌细黛耸耸肩,提议不错。
佳琳朝着殿外的四位美少年勾了勾手指,唤道:“进来,进来。”
不得不说,佳琳公主就是喜欢像熙华这种类型的,四位美少年都有一些魔魅妖娆,却都浮于表面,根本就不如熙华自然、纯透、渗入肌骨的妖魅。无法与熙华相提并论。
佳琳公主颇有些得意的问:“太子哥哥,他们怎么样?”
景玄默还在饶有兴趣的看,心里在想:这四个美少年是谁给她的?前些日,听闻闲清王府里多了几个男姬,难道就是这四位?看得出他们四人都会些武功。
熙华提起温好的香雪酒,懒洋洋的倒进一只酒壶里,随手递给了歌细黛,礼貌的轻声说:“不知道太子妃是否喝的习惯。”
醋坛子瞬间就翻了,佳琳公主恼极。
“试试才知道。”歌细黛笑着接过,举起酒壶喝了一口,品品味道,“很好喝。”
闻着酒味与醋味,景玄默一脸认真的问:“熙华,你觉得公主的面首怎么样?”
熙华烈焰般的唇角荡起讥嘲,暼了一眼佳琳,蔑视的笑道:“眼光不错,只是,太子府被熏得乌烟瘴气。”
歌细黛还在饮着酒,差点呛到。
佳琳公主的跋扈无论如何也压不住了,她手一摆,把四个美少年遣了出去,让他们回马车里等着。脸颊酡红的冷哼道:“太子哥哥,有个上不了台面的男姬,在您眼皮底下取悦太子妃,跟太子妃,您能容忍?”
景玄默眸色骤然森寒,炉火都凉了一凉。
熙华红衣一闪,已近到佳琳身边,用力的握住了她的胳膊,示意她闭嘴——太子岂是能招惹的,得罪太子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歌细黛置身事外的饮着酒,脸上带着微笑。
佳琳见熙华紧张了,无比的兴奋,甩开他的手,扬起下巴哼道:“就凭你也配喜欢太子妃?你……”
话未说完,佳琳的腰上一紧,只觉脑袋一阵晕眩,转眼就到了正殿的侧屋,映入眼帘的是熙华怒火中烧的眸子。
熙华愤然道:“在太子面前也胡言乱语,你疯了!”
这句话,被正殿里的景玄默与歌细黛听起来,自是听出了熙华的担心。而徜徉在醋海里的佳琳,只觉得熙华又在嘲弄自己,万般委屈和疼痛涌来,呸道:“你喜欢她,你不敢承认,你畜牲,你脏男姬,你离我远点,滚。”
又是谩骂,又是怎么难听怎么骂。熙华收起了所有的情绪,握紧的双拳也慢慢的松开了,看着眼中带泪的佳琳,他狠心的将头一扭,不打算理会她,就自顾自的要走出侧屋。
他又走,每次都这样,他把她气得要哭,他就走,每次一走,就是好久不见她。“臭男姬,你滚吧你滚吧,”佳琳在雪地里站那么久,就是为了看到他,他总这么不在意她。她不禁伤心的口无遮拦,“连皇帝也喜欢的女人,你有什么资格喜欢。你是不知道皇帝看她的眼神,一万个愿意想把封为皇妃留在身边……”
熙华一下子捂住了她的嘴,漆黑的眼睛里再无慵懒,有的是细碎的雷电般的野性之光,一种几乎无法保护雌性伴侣的困兽之态。
歌细黛听得一清二楚,她漫不经心的将酒壶一递,笑问:“要不要试试?”
景玄默摇了摇头,神色不明,似乎在盘恒着某事。
侧屋里的佳琳还在气急败坏,用脚踢踹着他,活脱脱的像个小母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