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姐。”
推门而出,一股冷风扑面而来。
江宝珠紧了紧大衣领子,要穿过长长的久曲回廊,从正厅走到自己的西厢房。
月华似水,流淌了一地。边上石榴树树枝摇曳,投下零零散散的影子,随风飘荡。
江宝珠踢了一脚石子发气。可怜的石子轱辘一下被踢到了草丛里。
有人笑了一声。
江宝珠瞪圆杏眼,大喊:“谁呀!谁在笑!”
宝珠抬起头打量四周,抬眼看到墙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个男人,一身白衣,坐在月光下的墙头上,定定看着她。
江宝珠眯着眼睛看,原来是诸祁。她更生气了:“大半夜的不睡觉干嘛呢?坐在墙头修仙吗!”
诸祁勾起唇角,眼底溢出淡淡的一抹笑容。小丫头愈发胆子大了,竟然开始呛他。
诸祁说:“想上来吗?”
那墙又高又宽,视野开阔,坐上去肯定是极爽的。
江宝珠仰头看他:“你怎么上去的?”
用飞的?
诸祁看着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好像所有的月光都渗进去了。
他提气,从墙头一跃而下。带来一阵劲风,把江宝珠搂在怀里,又跃上墙头。
竟然如此轻易,是轻功?
轻功原来这么厉害。
江宝珠眨着眼睛看着他。
这人虽说恶劣,但长的还是不错的。鼻梁高挺,眼尾挑挑,眉头凌厉像是劲竹一撇,江宝珠看的那些画本子里,帅哥都是这样画的。甚至连画都比不上。
这人怎么就是太子了呢?
江宝珠找了个地方,挨着诸祁坐下。她朝远方看去,依旧星星点点。这墙看着不高,没想到上来之后这样高,江宝珠有点怯,伸手抓住了诸祁一截衣角。
“你说,你为什么是太子?”她问,声音清脆,像是银铃。
诸祁笑了。反问她:“我为什么不是太子?”
江宝珠托腮看着他。“太子未来是要做皇帝的。应该严肃,长的不应该是你这样俊美。或许满脸胡茬,让人一看就怕。”
“你看我怕吗?”诸祁问。
江宝珠摇摇头:“开始怕。因为你骗我。你说,你开始为什么要骗我?”
诸祁看着她攥着自己衣角的小手。那手既小,又柔若无骨。他紧紧的覆盖住她的手:“因为我喜欢你。我想把你据为己有,天天看着你。”
都要羊入虎口了,江宝珠还没有危机感,继续傻不愣登的问:“那你为什么喜欢我?你这人可真奇怪。”
她又轻轻的叹了口气。
“别人都说我傻。从小到大,好多人都人这样说。他们叫我傻子,我就不高兴。我怎么了我明明不傻。就是有的时候脑子转不过来。”江宝珠郁闷的又叹了口气:“你说,我傻吗?”
诸祁心里点头:你就是个小傻子,被别人拐了走也不知道。
他面上清清冷冷,咳嗽一声,又说:“你不傻。谁敢惹你,你就过来告诉我。”
江宝珠嗯了一声,又问:“你能不能叫宫里来的两个嬷嬷回去?她们打人,打的可疼了。你瞧。”
说着,江宝珠就撩起自己的袖口,露出来细嫩白皙的手腕子。那手腕子却有几道红痕,她本来就白,像块玉似的,红痕肿胀,看起来更刺眼。
诸祁皱眉,阴冷了声音问:“她们两个打的?”
江宝珠一下子抽回手:“就是那两个嬷嬷。拿柳条子,还叫我扭腰,她们两个打的可疼了,我都不会走路了。”
诸祁不悦,眼底冰凉。他又攥着她的手腕细细看了一会儿,才从袖口里掏出来一小瓶药。江宝珠仍然托着腮帮子看着他,无视她的视线,他把药挑出来一小块儿,均匀的涂抹在宝珠的手腕上。
手腕子肿胀的地方一瞬间凉飕飕的,倒是很舒服。
“这是宫里的太医制的,对这些伤口愈合有好处。别沾水,记得了”
宝珠点了点头。
心里嘀咕,还不是因为你我才挨打的。
月亮又向东移了,风声变小。墙头上的青瓦在月光下折射出淡淡的微光,柳梢吹动,将两个人的影子映在地上,看起来倒是像山水画,天生一对似的。
又过了半响,江宝珠打了个哈欠,嘟囔着说:“我走了。要去睡觉了,今儿个怎么这样困。”
诸祁冷冷的看着她。
他是有些不高兴的。这才多久,就一直嚷嚷着回去。往日里的女子,在他面前哪个不是像沾了胶水似的,眼珠子都像黏在他身上离不开一样。
江宝珠看他没有反应,就捅了捅他的肩膀:“你没有听见吗?我要去睡觉了,把我送下去吧。”
诸祁皱眉,攥住她的手,紧紧的不放开。他心里怀疑自己,有些底气不足的冷声问:“你……喜欢我吗?”